沈迟前半夜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倒是睡熟了。
天微微亮时,殷姝起身,在他的额尖点了点,离开。
沈迟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屋外蝉滋滋的叫着。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昨夜摆的书,抚平身上的里衣,沈迟起床了。
他洗漱过后,连发也不会挽,就这样披在肩上,不想去做饭,就吃了几块桌上的糕点,继续趴在桌上看书。
读着繁乱的字,沈迟出神的想,殷秀才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定是在提笔写考卷吧!
于是他也拿出笔和纸照着书上的字描摹。
这样就和她一样了,我们未曾分开呢。
一下午过去,沈迟才放下笔抬头,伸了伸腰,去做饭。
昨日里饿着肚子了,他今日就勤快些,早早做了饭吃。
从厨房里出来,沈迟颇有些得意的看着肚子,心里想的却是:我才不是给你面子,是殷秀才告诉我要吃饭的,我最听她的话。
他扬了扬下巴,哼唧一声,又进房练字去了。
他比昨夜睡得更早,睡时又把书摆在身旁,喜滋滋的穿上殷姝的衣服。
沈迟靠在枕头上,看向房梁。
明日再考一天就结束了,他要早早的睡,睡醒了,就去贡院接殷秀才。
沈迟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虽然激动,但要见殷姝的心压下了其余的情绪,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殷姝今晚也来的早,脱去外衣,揭开被子睡到床上。
一夜好眠,沈迟果真凭着一番意志早起了,他激动的很。
起床,难得纠结起来,挑来选去,穿了那件嫩黄色的纱裙,可头发又不能一直散着,他在镜前收拾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的用一根黄色绶带束住发,在后脑勺绑成一个小髻,其余的披在脑后。
左看右看,很是不满意,可他实在手笨,弄不出来什么花样,只好放弃。
套了一层殷姝的外衣,沈迟拿着布,把卧房里挨个擦了一遍,尤其是床,连雕着些图案的床尾都擦的干净。
沈迟看着亮堂堂的屋子,比较满意,在院子里倒了水,重新洗了布帕,洗了手,他又去做饭了。
揉面的时候沈迟还想着,殷秀才吃了三日的干粮,配着咸菜,怕是吃腻了,要做些别的。
他揉了几个馒头放到锅里蒸,又拌了一个凉菜,炒了一道热菜,做完才发现,没有肉食。
沈迟苦恼的戳额头,来回的转圈。
要不要现在去买?可是殷秀才下午才能从考场里出来,而且他现在就想去门口等着。
沈迟思索不过一分,就立刻抛弃了买肉的念头,他计划着快点去在门口等殷姝,等她出来了,顺道买一些肉食回来,拌在凉菜里做冷盘。
打算好了,沈迟关上厨房的门,跑到屋子里,脱了外衣,对着镜子看了几眼,见发髻未散,衣服平整,高兴的从柜子的最里层拿了些银子装在荷包中,放进袖口。
锁好门,拿着一个馒头,他步伐雀跃的走去贡院。
老妇看他嘴里咬着馒头,一口一口的吃,面上极为享受,迈着小碎步离去,哑然失笑。
沈迟走到了贡院门口,这时外面还静悄悄的,天还不热,他就站在门对面的屋檐下等着。
太阳悄悄的挪到他的头顶正上方,沈迟也不在意,往屋檐处退了一步,继续盯着门口。
日头毒辣,这会儿最让人受不了,街上的人也稀少,来往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在小摊处买份凉茶喝,但沈迟没有。
他一点都不觉得渴,注意力全在贡院上。
还是有些晒,额头淌着细汗,沈迟就拿出帕子来擦,擦完了还是站着等。
不知过去多久了,他看着街上的人走来走去,走一波又来一波,周围的人算是多了起来,沈迟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盯。
原本还算安静,但随着一声沉重的钟声,周围立刻嘈杂起来,人们都很激动,翘首以盼,等人出来。
有人挡住了沈迟,他着急的垫起脚张望,下一瞬,落入了殷姝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