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李母才回来,看到李夫郎昏睡在地上,用双手护住肚子,眼皮很红,不以为然,将他托起放到床上。
眉头紧锁,又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寡妇,叹了口气。
整个人很颓然,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久,才灭了蜡烛,上床睡下。
木板床吱呀,随着她的翻滚响个不停,在房中发出阵阵的声音,传达着那份愁绪。
半夜里。
沈夫郎晚上睡觉时魇住了,满身汗,大声叫起来,“我也是没办法”
“这不怪我”
一旁的沈母被吵起来,烦闷的看着沈夫郎,见他还呢喃着,受不了了,把他摇醒。
沈夫郎迷茫的睁开眼,迷糊着,问,“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你怎么了,一直说梦话”沈母重新躺下,侧过身背对他。
沈夫郎呆住了,立刻坐起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缓了一会,紧张的问,“我都胡说了什么?动静这么大,能把你吵醒”
沈母正酝酿着睡意,突然被打断,脾气更不好了,没好气的回,“我哪里知道你说的什么怪话,什么事你没办法,让谁不要怪你”
“我就说了这些?”沈夫郎听完沈母的话,稍稍安心,试探的问。
“你还想说啥,吵得人不能安宁,夜里静些,我白日里还要干活”沈母已经有些睡意了,有气无力的说。
沈夫郎这下彻底安静了,就这么坐着,不一会儿冷的鸡皮疙瘩起来,又躺在床上,不过他彻底没了睡意,盯着墙出神。
天还不太亮时,沈夫郎就起来了,带着满满的心事,给李母做好饭,就跑到村里头去,跟人谝着李家的事。
他讲的绘声绘色,表情丰富,惹的村里的长舌男子纷纷凑过来,听着热闹。
沈夫郎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周围的人都很激动,终于讲完了,他愤愤的说,“这一切啊,都是李家那女儿自己惹了祸,连殷秀才都说了,跟我们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周围人或惊奇或诧异的样子,沈夫郎得意极了,慢慢的走回家去。
村里人无比的崇拜读书人,尤其殷姝还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无论男女都十分相信她的话,就争相传起来。
下午,李家和沈家的事就被传了个遍,人人都道是李寡妇自己活该遭了罪,并以此来警告家里的女儿千万不能学坏。
沈母从地里头回来时,明显感觉到村里人对她友善多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热情,高兴的跟人聊起天。
跟她说话的人远远看见了殷姝,激动的对沈母说,“你看,殷秀才朝咱们这来了”
沈母回头,果然看到殷姝提步向她们走来,心里突突的跳。
殷姝面无表情走到她们跟前,对沈母说,“找你,是有些事要商量”
“啊,好,好”沈母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
旁边的人好奇的看着,殷姝又说了,“我们去别处谈吧”
“好”
就这样,殷姝对另一个人颔首便走在前面,沈母顶着那人羡慕的眼神轻飘飘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直到了沈家,沈母放下锄头,热情的邀请殷姝进家门。
“殷秀才,你快进来,家里的条件比不上你家,你多担待”
殷姝走进去。
在厨房做饭的沈夫郎听见声音就端着饭出去,本想给沈母炫耀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彰显他是怎样厉害,扭转了沈家的风评,但在见到殷姝的那刻,脸色立马变了,还差点把碗里的饭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