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无绪的动作一顿，和缓缓睁开眼睛的云妩四目相对。
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盯着褚无绪看。
“醒了。”
褚无绪淡淡的说道，面色十分从容的直起了身，手里握着佛珠不由得加快了捻动的速度。
“嗯……”
云妩的声音黏糊糊的，她直起身来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
“佛子方才在做什么，为何离我这般近？”
“你的脸上沾了墨汁，我替你擦去了，失礼了。”
褚无绪说道，抬手朝着云妩微微颔首，云妩这才看见了他手边的干净帕子上带了一小块墨点。
“无妨无妨，佛子大可对我再失礼些，我不介怀的。”
云妩坐在软榻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随即用那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看着褚无绪。
她心里可惜着她睡着了，没有看见褚无绪亲手给她擦脸，这样的话她就能在那个时候乘胜追击。
先亲他一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两只爪子就把他给扑倒……嘿嘿嘿。
云妩端坐在软榻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闪着光的直勾勾的盯着褚无绪。
褚无绪握拳清咳了两声，看着那小莲花妖娇媚的笑容不由得眸色深沉了几许。
脑子向来转不过弯的莲花妖这一次聪明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凑上前来十分惊诧的说道：
“佛子方才是不是想亲我？”
“非也。”
褚无绪说道，双手合十抬起闭上眼睛虔诚的呢喃了一句：
“阿弥陀佛。”
“好吧……”
云妩的耳朵耷拉了下来，看来勾引佛子计划还是要任重道远啊。
褚无绪默不作声的看向了云妩，她微撅着嘴伏在桌案边上心情低落，他的手指动了动，紧握着佛珠。
想亲……
不，他不想，他是佛门中人……
夜已经深了，小莲花妖很困了便回去隔壁禅房睡觉。
屋外蝉鸣清脆，褚无绪却没有半点睡意，瓷盏里的水已经喝完了，只留下了一大片莲花花瓣。
他一只手拈起那还带着幽香的花瓣，另一只手握着佛珠。
褚无绪承认，方才他动了凡心，但手里的佛珠将他拉入了空门，他应该要忘却红尘的。
但是……
他握紧了那片莲花却不敢用力唯恐将其捏碎，只要过了今晚花瓣便会消失不见。
上次那半片莲花也是如此，他本想好好保存，但却早早消失不见。
褚无绪单手捻着佛珠，嘴里振振有词，眉心处的朱砂痣醒目。
但他就僭越一次，就这一次……
*
第二日，白羽和夜羽像往常一样的时间端着斋饭去了庭院。
原本这个时候褚无绪应当已经在小佛堂里起晨礼了。
但今日，白羽和夜羽过去的时候，褚无绪的禅房门还是关着的，于是便多等了一刻钟。
一刻钟后褚无绪从禅房内出来了，他身上穿着白金纹遍的袈裟，神色比往日还要清冷，长发半披用一根檀木簪挽着，俊逸出尘。
“佛子今日怎的起晚了？可还要行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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