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原来冬天不怎么过来，没钱买煤，晚上太冷、太遭罪了！大姐你知道为什么强子和刚子都找夜班吗？”
“就为找地儿暖和着去？”
“可不是吗！原来那破房子你也去过，冬天屋儿里没个火的时候，我们仨钻一个被窝都能冻醒喽！”
“别说你们那穷日子了！灯节儿那天，你没注意冰上那么多人在上面玩儿吗？”
“看见了。”
“我小时候儿，一到冬天最喜欢的就是跑冰面上来查冰。尤其是星期天儿，中午饭都不回家吃去，一玩儿就是一天。”
“原来还是幼功儿，怪不得了！”
“告儿你吧，北京人没几个不会查冰的！自从有了旱冰，我还真玩儿的少了，没伴儿！”
“是！我理解！”
“你理解个屁！我现在只有一个半朋友！”
“怎么说？”
“小静勉强算是个朋友，可她和我一样，很多事不和对方说。小茹算半拉朋友，不知道还能不能往深了发展。”
“大姐，你也别伤心，这不还有我呢吗！”
“没你我少生多少气！真是眼瞎了，找你这么个笨蛋！”
“有好处，大姐。眼瞎就算没治好，心瞎我也给你治好了！”
“滚！”
“我往后多听话，少惹你生气，别难过了啊！”
“别贫了，我带着你去拉长龙吧。”
“什么是拉长龙？”
“你扶着我的腰，我带着你慢慢溜，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跟后边扶你的腰。别他妈给我露怯啊，有人过来可别轰！”
“不去！”
“干嘛不去？”
“万一后边来一比我笨的，再把裤子给我扒下来！再说了，万一我一打滑，把你裙子给扒喽……”
“再贫我弄死你！”
“大姐，咱晚会儿再去拉长龙吧，我这还不敢撒开栏杆呢！”
我天生就没什么运动细胞！小宋带着我练习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敢撒开手自己慢慢出溜。好几次小宋要拉着我一起的时候，不是摔个腚墩儿，就是摔个大马趴。胳膊肘、膝盖和尾椎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九点整，音乐声一下就大了许多，里圈的高手们也都兴奋了起来，各种花样，各种姿势都开始展示。看着小宋蠢蠢欲动的样子，我大声地说道：
“大姐，我再熟悉一会儿，你去里圈儿玩儿吧。”
“你嚷什么，我听得见！”
虽然那几个破音箱看着挺惨，但是开足马力之后，声音也大得出奇，实在是太吵了！明明小宋也在大声喊着说话，可她却嫌我嚷！一定是因为我学的太慢，跟不上她的节奏，跟我置气呢。
“大姐！可乐交我，你去玩儿吧！别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情。你先去，等会儿我有胆儿了就去里边儿找你！”
“我自个儿有什么意思？不去了！”
“去吧，大姐！去吧，啊~”
小宋拉着我一起靠在栏杆上，然后拿出来一瓶可乐打开，喝了一口之后递给我。
“斌子，你没觉着咱俩没什么共同语言吗？”
“别闹！”
“我去里边儿转一圈，你先歇会儿吧。”
倚着栏杆坐下，一边慢慢地喝着可乐，一边深情地看着小宋。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人群中自由穿梭，虽然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愉快，可是脚步却非常轻盈。
不怪小宋刚才不高兴！我除了懂一点音乐，会一点基础的吉他演奏，没有什么业余爱好。耗子说得对，我就是个土坷垃！京城里姑娘玩儿的，我多数还都没见过，确实玩儿不到一块儿。
但是我可以学，我可以改，为了小宋，做什么我都愿意。
想明白了也就高兴了。稍稍休息了几分钟，忍着疼站起来，一手拎着可乐，一手抓着栏杆开始继续练习。有了决心和动力，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有了胆量，滑起来也就顺畅了一些。
虽然还是浑身僵硬，呼吸紧张，但是等小宋回到身边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不抓栏杆就能滑行很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