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袁逗逗目光呆滞，自言自语。
张爱菊眼睛红了，心疼地看着袁逗逗：“逗逗，你别太难过，我让启强去镇上请大夫。”
袁逗逗茫然，她记起李天朗的话，若婆婆再有一次，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大娘，别了，来不及了。”袁逗逗蹲在床边，希望婆婆能醒过来。
“娘，你醒醒啊。”袁逗逗泪如雨下，王氏养育她长大，现在说不行就不行了，怎能不让人难过。
王氏听到一声声呼唤，悠悠醒来。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气息微弱地叮嘱：“逗逗，你把娘的寿衣拿来，在柜子的最底下。”
寿衣？
袁逗逗才想起，有一阵王氏吃了饭就钻进屋，还把门关着，起初她不知道是为何。
原来婆婆是在给自己做寿衣。
“逗逗，你去拿，我看着你娘。”张爱菊安抚道。
袁逗逗起身，腿是软的，扶着床框，往柜子那边走去。
寿衣是藏蓝色的，里面鼓鼓囊囊的，摸着像柳絮。
袁逗逗心酸不已，都怪自己无用，连身像样的寿衣都没能婆婆置办。
“来，给你娘换上。”张爱菊给家里老人穿过睡衣，见袁逗逗哭个不停，上前帮忙。
张爱菊动作很麻利，一会儿工夫，寿衣就穿好了。
王启强在堂屋准备草席，帮着一起把王氏抬到了堂屋。
安吉趴在奶奶身边，抽泣着，呼唤着：“奶奶，奶奶，你别死。”
王氏嘴巴一张一合，已经说不出话，浑浊的眼珠已经失去了光泽。
“安吉，听话，莫让眼泪掉到奶奶的衣服上。”张爱菊红着眼睛，声音嘶哑。
袁逗逗握着王氏的手，哭着说：“娘，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等着安荣回来的。”
王氏似乎听到了，手用力地攥了袁逗逗的手一下，随后，松了，闭上眼睛，嘴巴也渐渐合上了。
“娘！”一声痛苦的呼喊划破天空。
“启强，快去通知安家人。”张爱菊伤心而又冷静，这时候她不能离开安家。
安吉似乎知道了什么，跟着他娘亲一起痛哭。
“奶奶，奶奶。”奶奶最疼他了，为什么不理他。
袁逗逗傻愣愣地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逗逗啊，你可不能倒下，安吉还这么小。”张爱菊生怕袁逗逗出事，赶紧劝慰。
袁逗逗呆呆地点点头，当是答应了。
大娘说的是对的，婆婆没了，她更要坚强，才能撑起这个家。
“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张爱菊一把搂过袁逗逗，她也是看着逗逗长大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
命太苦了。
良久，袁逗逗泪如泉涌。
王启强进门，见袁逗逗哭得撕心裂肺，自己的心也隐隐作痛。
他刚刚去了安比淮家，他们一听是王氏死了，个个无动于衷。
庄淑慧更过分，张口就是死了是好事。
王启强一时无语，只能静静地站着，等他们的回应。
门口立着一个大活人，安比淮也坐不住了，站起身，“王启强，你先去，我收拾一下就去。”
王启强半信半疑，可还是回去了。
张爱菊看见儿子回来，忙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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