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河南府还有一些官银下拨到县衙的,可都被赵德重动用个人关系从中截流,陈奇瑜一两银子,甚至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明代的机构很怪,县衙上上下下所有开支,成员的俸禄发放,全靠县令一人的俸禄,加上本县一部分田赋组成。
若是其他县市,能够收取一些田赋,除了上交国库,剩下的维持县衙运作倒还勉勉强强。
可洛阳的赋税都是福王所有,福王府自己都有完善的各种机构,收取的田赋税银直接进福王府库房,根本到不了县衙,更别说从里面抽取田赋税银了。
县衙全靠陈奇瑜的俸禄撑着,明朝官员俸禄很低是事实,而且陈奇瑜又不是贪官,他是实打实的清官,上哪里去找银子给下属发俸禄。
这个时候,很多人就投靠了县丞赵德重,人家有钱,跟着他起码能拿到一些微薄的俸禄,家人才不至于挨饿受冻。
这些朱由崧其实也理解,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说的倒简单。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经常说这些话的人从来都不缺那五斗米,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情有很多,如果是孤家寡人一个,倒没那么多顾忌。
但县衙里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又有哪一个人不是拖家带口的。
你自己不吃,老的小的总要吃吧。
“严典使!能把县衙各级官员俸禄告知本王吗?”回到文华楼,朱由崧直入主题。
“自然可以!”严来洋点头道,这些东西平常百姓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陈大人的俸禄是年俸六十两,此外还有大米两百石,县丞赵德重年俸三十两,主簿十七两,典使十五两,文书十两,捕头八两,普通衙役和捕快都是五两!”严来洋如数家珍道。
“堂堂一个七品县令,一年的俸禄才六十两!还要养那么多人。”朱由崧叹息道,诸多开支算下来,马超这些人的俸禄都被陈奇瑜的高。
虽然高薪未必养廉,但这么低的工资绝对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陈奇瑜除了要养自己一家老小外,还得养洛阳县衙这接近百来号人。
主簿,典使这些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俸禄就更加可怜了,年俸才十几两,但就是这样的俸禄,县衙都发不出来。
普通衙役捕快就更不用说了,平常发的俸禄刚好够一家老小生活,但俸禄不发,同样无米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