聃落

第4章 救先生

寒冬的冷风呼啸的肆虐着大地,风中的冰雪像石头一样砸在地面的石头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远处的小山包旁还立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残败的树,被风吹得摇摆欲断。一个老人穿着破烂的单衣,被一个身披银甲的武士搀扶着在狂风中艰难前行,旁边的随从则抱着一个包裹,紧随其后,“侠士,这风太大了,我快走不动了。”,武士没有回头,只是冷酷的回了一句,“就在前面山包,再坚持一下。”,此人的声音很沙哑,有一种雄浑的魄力,似鬼魂从地狱里咆哮,随从不敢反驳,毕竟这个武士刚刚从乌孙盗匪手中救下了自己和先生。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一个残破的小木屋前,武士推开木门,发出吱吱的难听的声音,将老人轻轻的送到一个简易的木床前,为老人披上了一件薄被,老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面无血色,他连睁眼看看面前的恩人都做不到,无力的躺在了木床上。随从放下包裹,急切的半跪在老人面前,查看老人的伤势。武士简单的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随从转过头应允,却呆在原地。这武士戴了一个坊间的戏文面具,还是鬼面,身上一身银甲,看上去煞气十足,惊得随从不敢说话。“吱”,门被打开,武士就这么离开了,随从起身把门拉上,回到老人身旁,用手探了探鼻息,总算安下心来,气息虽弱,但好在一息尚存。随从略带哭腔,“先生,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呀,”。

一刻钟后,武士返回,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的铁块,放在床边,随从颤颤巍巍的护在老人身前,疑惑这个鬼面武士意欲何为。可还没等他发话,这个铁块就发出了红色亮光,一股暖流瞬间袭来,随从大惊,吓得缩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东西似柴火燃烧,让这简陋的屋子瞬间就温暖起来,不,比柴火燃烧还要温暖,之前的寒意荡然无存,像在学宫里的火盆边一样。随从不自觉的向前伸了伸手,温度一下就让他热泪盈眶,他面向武士,跪着开始磕头,“侠士大义,如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家先生就危矣,谢谢,谢谢,”,武士伸出手拦住随从,“不必如此,你照顾好他,我出门去找点吃的。”,跪在地上的随从抬起头来,“这?这寒冬夜里,何处能寻到吃食?”,但话还没说完,武士又出门不见了。这一次,武士用了很久才返回,随从以为他是无功而返,却见武士的手上提着一匹6尺巨狼,把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又见该凶兽一副瘫软样子,像是已死,才忍住了声音,“侠士,这是狼。”,“嗯,刚在远处还有很多,我就杀了一只,这东西要怎么做才能吃,你告诉我。”,随从已是语无伦次,“这,这个,要,先把皮剥了,头尾不要,内脏不要,其它的烤着吃便好。”,武士闻言,转身又出屋了,门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剥皮了。随从心里纳闷,“这是哪来的猛人,刚才对付乌孙贼人的时候,轻描淡写就胜了也罢,可是这巨狼哪是寻常人能杀的,他居然提着就回来了,寻常人别说杀狼,就是提也提不动呀,”,想到这里,他探头看了看外面,武士已经把狼头砍了下来,随从不敢再看,只好回身照顾先生。很快,一坨血淋淋的狼身子被武士提了进来,随从纳闷,这又该如何烤呢?只见,武士抓住一只狼后腿一扯,整只腿就这么扯了下来,然后他又扯下另一支,丝毫不见费力,旁边的随从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生扯狼后腿,绝非人力可为,想问什么又不敢问。武士已经拿着两个腿在铁块上方开始了烘烤,床边的随从更是纳闷了,难不成这铁块还能烧烤?果然,短短半刻钟,肉香就飘散满屋,就连床上躺着的老人也闻着香味扭动了一下身子。

随从赶紧俯下身子上前查看,此刻老从已经虚睁双眼,“先生,太好了,学生差点以为你挺不过今晚,是这位侠士救了我们,他现在在给我们烤......烤.......烤肉吃,先生请稍等一会,片刻就好,”,然后,老人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给他喝点水,他缺水了,”,随从听到武士的话,才动起来,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土碗,可放眼望去却不知道哪里弄水,“门外的冰,捡一些进来烤。”,“哦,”。很快铁块上方除了两只滴着油的狼腿,还多了一个土碗,碗里的水也被烤得温热,随从扶着老人,小心的给喂了一点水,老人才终于有了一点力气,眼睛睁开,望了望武士,“侠士,老朽......谢过了。”,武士只是点点头,并未回话。屋里的香气越来越浓,老人和随从都望眼欲穿了,“很快就好了,再等一会,”,武士的话让两人有点不好意思,随从尴尬的找话说,“敢问侠士是何方人士,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武士却毫无反应,随从只好继续说,“我叫关尹,是先生的弟子,侠士可有名讳?”,武士的回答略显冰冷,“没有,”,叫关尹的随从还想说话,却被身后的先生止住了,他只好停下了话头,老人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十多分钟后,滴着油的狼腿已经熟了,香气四溢,武士将两个狼腿分别递给了两个饿极了的人,然后就这么看着两人,关尹很是诧异,“侠士不吃吗?”,武士摆摆手,“我吃不了这个,”,便不再说话,老人有点蹙眉,“这不是礼之道,我与弟子分食一只便好,还请侠士同食,”,武士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转身出了屋子,老人大惊,“侠士?”,可人已经离开。老人和弟子相视一眼,只得张嘴吃起来。他们已经2天没吃东西了,哪里能忍得住这肉香的诱惑,但老人身子骨弱,偌大的狼腿也只能小口的吃,不一会便8分饱了,关尹却狼吞虎咽,硬是把大块狼腿啃食了大半,还不忘在嘴上抹一下,弄得油光满面。老人放下狼腿,小声的问道,“关尹,我们离开昭武有多少里地了?”,关尹停下啃食的嘴,“大概有70里,”,“哎,才走了70里,便遇贼人,西行之路,何处是顺途呀。”,“先生吉人自有天相,莫要担忧了,”。老人躺下身子,花白的鬓丝散乱无比,为他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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