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又跟贫道赛脸!”
半仙师父胡子一挑,一巴掌拍上戒痴的后脑勺,差点把他帽子打掉。
但玩笑过后,半仙师父跟着微微一叹,“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有啥好说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向前看,所以不提也罢。”
“可是师父,你似乎并没有真的放下吧…”
我忍不住开口,话音一落,半仙师父顿时惊异地看着我,显然是在诧异我猜到了什么。
我抬眼看了看周围,“这里…应该是师父的故乡吧?”
半仙师父胡子不由抖了抖,“你…你怎么知道的?”
见师父这般反应,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虽然师父在各地流浪了很多年,口音早已经驳杂难辨,但是来到安城以后,不经意间听到身旁走过的当地人聊天,我还是从他们的口音中听到了一丝极为熟悉的语调。
那是半仙师父最习惯用的语调,像是根植在记忆深处,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
再联想到半仙师父到这里后,种种不同以往的表现,我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不过我无意探知师父的过去,之所以点破这件事,也是想师父能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而已,不要为了我和戒痴而勉强。
“师父,对我们来说,其实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如果这里有你不开心的回忆,也不想再去触及,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好了。”
“老赛的故乡?”
戒痴惊愕地看着半仙师父,“原来你家在这呀!”
半仙师父张了张嘴,也许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他没有继续隐瞒,坦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我老家不在安城,是在下面的县城里,至于安城,年轻那会儿确实经常会来,说是故乡,倒也不算说错。”
说到这里,师父喝了口酒,长叹一声,“当年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我一气之下才远走他乡,开始浪迹天涯的,算一算,已经二三十年的光景了,人呐,上了年纪后,总会想着落叶归根,尤其是死过一次之后,很多以前在意的东西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也许是时候该回来看看了。”
“是啊,又不是大禹治水,哪有到家门口了都不进去的。”
戒痴一脸期待,“老赛,你家到底在哪啊,带我和水姐去看看吧!”
半仙师父微微摇头,“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样子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戒痴还想再说什么,被我偷偷拉住了。
虽然半仙师父嘴上这么说,但从他的神情和表现来看,心里定然是还没有真正放下。
今天应该是因为触景生情,半仙师父才会打开心扉,和我们聊了这么多。
从他的简短的几句话中不难听出,当年的经历一定不怎么美好,都说时间能愈合伤口,但伤口太深,无论怎么愈合,最终都会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疤痕。
这种经年的伤疤最是痛人,哪怕多揭开一丝,都会痛入骨髓。
所以我给戒痴使了眼色,没让他继续多问什么,便如半仙师父所说,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也许等师父真正放下的那天,不用我们再问,他也会将那些陈年往事一一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