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身后名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便救下了他，你谋划了整整十七年！”

“你为何要这般糟践着这好不容易恢复的皇城，不顾百姓、不顾社稷，可还记得你当初入朝堂的初心？”

初心！苑子文眯着眼睛回想起当初自己初入朝堂说的一番话。

‘吾入朝堂不为名亦不为利，只为能每日有朝阳射我窗台，夕阳照我归路。’

多平淡的愿望啊！可惜再灿烂的朝阳都入不了他的心门，再绚丽的夕阳都照不亮他归家的路了，因为在他死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了家，只有悔、只有恨！

苑子文捏紧了手中的茶盏，直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白净带着些许沧桑的手掌渗出丝丝血迹，他满不在乎的丢掉手中已经碎裂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心的血迹。

娄东灏皱眉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腹诽，从踏进这里开始，苑子文便神情淡淡，心思不露分毫，这般情绪起伏，难道说中了他的心事！

“初心？都是年少轻狂的无畏之言，再说，敏德皇后之子可是比你更适合这位子，你嘛，也就只有躲在人后偷偷摸摸算计的本事了！”

连敬称都省了，神情更是多了几分讥讽，这般自作聪明的人他已经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心力！

娄东灏气的脸色发红，当初他之所以会留着他便是看在他与狂帝整日针锋相对的态度，以为他是一个不畏皇权，心有黎民的好官，加之他才情出众，才一路提拔至今日这个地位，想不到倒是自己在自掘坟墓！

娄东灏想到什么眸中神色一闪，语气带着一丝软和和颓废“你若真的对敏德皇后有情，何必枉顾她的遗愿，将那孩子扯进这虎穴幽潭，许他一世安稳不好吗？”

“一世安稳？”

苑子文语调微扬，嘴角更是露出嘲讽的笑来“你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葬身火海，让他从人人称赞的东宫太子变成见不得光的孤儿，他本就聪慧过人，这些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以他的心智你以为他余生能过的安稳？”

苑子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可知，刚开始的那一年，小小的他每夜都不敢入睡，因为只要睡着了他就会梦见他的母亲被大火吞噬的只剩骨灰，小小的孩儿瘦的不成样子，你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活下去吗？”

他慢悠悠的道“是恨！”

“就算我不杀你，他也一定会为母报仇！”

娄东灏呼吸一窒，随即心口急促起伏着“你知道了？”

“你既知我的手段，难道就没有想过做的事情会被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苑子文见他脸色白了几分突然嗤笑道“哦对了，你本就不太聪明，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不知我是为了谁才与你作对！”

他们的对搏中娄东灏输的彻彻底底，此时听到苑子文的话娄东灏更是惊的瞪大了眼睛，他难道不是为了敏德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