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簿不是说镯子已经送给那位姑娘了吗?可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这镯子却从你自己的怀中掉了出来,你如何解释啊?”秦少飞掷地有声的质问他道。
“这个……我记错了,这东西确实一直都在我自己的身上。我……”
见他支支吾吾,应承晦几步跨下石阶,他面带愠色的站到了张灿的面前。
应承晦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盯着张灿,半含威胁的对他说道:“你敢再说一次是商姑娘勾引的你?你若再敢说谎话,我就再将你从阶梯上扔下来一次。”
在应承晦骇人的气势威逼下,张主簿终于没了嚣张的气焰,他强忍羞耻的承认道:“我……那位姑娘确实没有勾引过我,是我想……想认识她罢了,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认识认识而已。”
“好你个没良心的,现在终于承认了是吧~你个薄情负心汉,我不活啦~”
张夫人闻言后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直接号啕大哭起来。
秦少飞拧眉道:“张主簿,这里原是佛家清净之地,现在又是临时收治病者的疫所,怎由得你们夫妻二人在这里胡搅蛮缠的?你快些将你夫人带回去吧,日后不可再随意来此骚扰这几位厨娘,若是你以后再这般轻狂胡闹,本官必定严惩。”
“是,以后……以后不敢了。”
张灿尴尬的想钻地缝,他捡起地上的那只镯子,然后立马吩咐婢女将他那位份量不轻的夫人从地上搀扶着起身。
在众人看戏一般的目光中,他们夫妻二人几乎是对对方拳脚相加的走出了山门。
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秦少飞本就是带着应承晦几人来给疫所送急需的药材的,于是他让人卸下马车上的东西后就继续带着队伍赶往另一处疫所,却将应承晦独自留在了此处。
香积寺一处侧门外,应承晦和商徵二人正肩并肩的一起站在屋檐下躲雨。
这秋雨绵绵,周遭还弥漫着山林里散发出的草木幽香,气氛似乎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商徵静静的站在屋檐下,她抬眸看着对面的山上的萧瑟景色,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细雨中的山顶和山腰处雾霭沉沉,烟雾缭绕,就像她此刻萦绕在心尖的那一丝忧愁。
“听说城中许多地方缺药材,这几日我受秦大人所托带着护卫去了一趟睦县采买所需的药材,也是今日才赶回来台县的,没想到一回来就在这里遇上了你。其实半个月前我曾经去过一次牛氓山,还在那里留宿一晚,那天晚上我还做了一个梦……”
应承晦顿了一下,他突然又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发问才好。
好像每次在商徵面前,他都会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商徵眸色微亮,她启唇说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并不是梦境,我确实去过你的屋子,还给你喂了醒酒汤。”
应承晦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的承认了,他一时讷讷道:“那你……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回到阳芜县去了,我也一直以为……以为我们以后应该都不会在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