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步懵了一下,霎时间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响:糟了!糟了!糟了!
是他飘了,判断失误了。
他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提出新立太子的一个绝好机会——尤其是,在清静帝这天天乱吃药的情况下,更应该尽早确立太子。
但是,他忘了,不论何时,不论坐在皇位上的九五之尊是谁,都容不下大臣们过早地离弃自己,归顺到新人手下。
冷汗,一阵阵地,从徐庭步的后背冒了出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闫厚先今天,一句有贰心,就能搞死他啊。
瞬间功夫,徐庭步竟然产生了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之感。他脑子里迅速回顾了自己坎坷的仕途一遍,然后心想,政斗果然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人与人的争斗。
今天,他怕是就要,止步于此了。
一个疏忽,就被人,逮住空子,要了性命。
清静帝的脸色已阴沉了下来,似乎马上,就要收拾他了。
闫厚先则在沉重眉毛的掩饰下,偷偷地笑着,得意着。
就在此时!
就在众位大臣都沉默之时。
暖阁外突然响起了张居阳着急的声音。
“启禀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这句话实在是众人听得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他们自从进了内阁,这话说了没有一千次,也有一万次了。
但是,当它此刻响起时,却又是众人听得再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因为它响起的时机,实在是太绝了。
清静帝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阴沉的脸色明朗了一点,点头道:“进来,说!”
张居阳忙走到徐庭步身边,恭声道:“启禀皇上,大好消息!北匈的人,退了!”
北匈的人,退了!
短短六个字。
就让暖阁内的气氛,又是为之一变。
这说话的时机,这说话的内容,这关键时候的重重一击,实在是,一点都不比闫厚先差。
闫厚先抬起眼,看着张居阳,生平第一次,有了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这是看着对手在慢慢崛起,却一时无法可施的无力感——他脑残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攻击张居阳。
很陌生的感觉,这让闫厚先,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接下来,张大人也开始发挥出自己当年考状元的才能,声情并茂地,描述了城外传来的大捷消息。
“……大慌……一夜疾退……二百里……”
一干天天勾心斗角、挖坑埋人、经历过各种阵仗的阁老们,都被他,说得心潮澎湃。
兵部尚书李春望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吗?刚才张居阳说话前,他还在头疼十二团营的老弱病残们怎么安排,才能将京城护住?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好像就大捷了?他不用加班了?而且、好像、貌似,他还有功劳可以领?唔,虽然他什么也没干……就是让张居阳的女婿出去干活了……
吏部尚书邵铨心里也很爽快,这几天总是有人诟病常在思升官升得如此之快,他身为吏部尚书,脱不了干系,专门负责告状的给事中盯得他很紧,搞得他很烦。
这回好了,邵铨摸摸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绶环,心想谁敢找他麻烦,他就用玉绶环砸谁脑袋!
……
其他几位尚书,并不直接干系到这事,但是也难免羡慕之情,都知道这是张居阳女婿出门干的大事,凭什么张居阳家的女儿女婿这么顶啊!
至于清静帝,脑子里照旧还是习惯性的念头,京城的危机解除了!天佑大煌啊,天佑他,这一定是,他虔诚修仙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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