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被朔风吹得冰凉的身子，没过一会儿，就被屋里的温暖给热熨帖了。
清静帝和兵部尚书李春望，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地，坐在屋子里。
张澜琼和宣长缨行礼见过了，太监就体贴地过来赐座，并一人塞了个手炉。
清静帝就示意李春望，道：“李春望，你说吧。”
李春望看着这对容色鲜活、明显正处在新婚热恋期的年轻男女，再想想自己家里那还在挣扎春闱的儿子，和费尽心机想找个合适人家联姻的女儿，心里就郁闷地想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居阳这厮，真是时来运转，自他这大女儿进京时算起，还不到一年，就人生大逆袭了。
他也想有个这么锦鲤的女儿，这么天降的女婿，嘤嘤嘤！
不过尚书就是尚书，阁老就是阁老。
李春望很快便收住了自己羡慕的心思，一本正经地开了口，道：
“虽然……”他看了清静帝一眼，没有继续说，但意思是明确的太子注定要被废这事。
“太子目前仍是名义上的太子，出去打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输了，被北匈的人俘虏了，终究是个大麻烦。咱们还是得，未雨绸缪。”
张澜琼明白了，她心里又升起一阵怒火，但是同时，又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要想改变王朝覆灭的命运，军事实力的提升，是必须的。
而此次发生的这件事，是让新式武器，登台亮相的，最佳展示时机。
她有些激动地看向宣长缨。
宣长缨就懒洋洋地咧嘴笑了一下，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李尚书。”
“这事，就交给我吧。”
李春望点点头，感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毕竟，他成功甩锅了嘛。
而且，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交给“常在思”去办，就没有办不成的。
………………
既然已经接了任务，张澜琼就拉着宣长缨往宫外走。
一路上，她看到许多宫女太监，急匆匆地跑来跑去，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也是，”张澜琼低声对宣长缨道：“太子要被废，皇后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上面的人乱了，底下的人，自然也都乱了。”
宣长缨点头嗯了一声，口气中带着厌恶地道：“这宫里真讨厌，对不对？”
张澜琼重重点头。
宣长缨挠挠她的手心，弄得她一阵瑟缩，脚指头都没忍住蜷了一蜷。
一阵寒风中，宣长缨凑近张澜琼耳畔，双唇翕合间有热气飘散，伴随着他的话语，从耳朵眼里一路向下，直烫到心尖尖上。
张澜琼听到他用喑哑的声音，道：“除了一个地方，凝清殿，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阔大的斗篷底下，捏她的腰跟她闹着玩。
张澜琼抬脚狠狠踩去，意料之中地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闹着。在碧瓦红墙白雪的映衬下，恍若青梅竹马长大的神仙眷侣。
“啧啧，真是羡慕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通往暖阁的另一条长廊上。
正是九皇子，玄思信。
他身前是八皇子，玄思贤，身后则是十四皇子，玄思英。
“现在这档口，人人自危，他俩可倒好，还有心思闹着玩。”
九皇子口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地道。
八皇子脸色平静，没有接九皇子的话。只有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思索。
“他们这是刚从父皇那里出来？父皇为什么要亲自召见他们？”
十四皇子则是厌恶地道：“此人行事剑走偏锋，不行正道，实在是可恶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