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思:……
张澜琼开始毫不客气地咔嚓咔嚓剪掉被血渍弄脏的衣衫,露出被尖锐的木刺戳伤的腿根来。
白色的布带一圈圈紧紧缠绕上去,卡住伤口上方大血管中血液的流动速度。
她挪近灯火,将针在火上烤炙之后,埋头挑拣起细微的刺来。等小刺挑完之后,便可以等机会拔出最大的木条,直接上止血药了。
常在思咔咔地清了几下嗓子,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眼看着细小的木刺就要被挑尽时,船舱外传来了人声。
听声音,是大夫到了。
张澜琼聚精会神地盯着小木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眼前一黑……
却是常在思突然掀起斗篷,蒙住了她的脑袋。
“你干什么?”他能不能不要再捣乱了。
舱门被打开,一群人乌泱泱站在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一副诡异的场景。
常在思侧歪在床上,一脸的红白交替,他身上盖着厚厚的斗篷,斗篷下腰腹下的位置,一个脑袋正在晃来晃去……
众人:……
“谁让你们不敲门就进来的!”常在思喝道:“都先出去!”
啪——的一声,舱门被重重关上了。
然后门外传来大夫不满的声音,“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我看这不是很中气十足么?”
张澜琼掀开斗篷,正要说什么时,却见常在思伸手解开了斗篷,将斗篷丢到她身上。
“别让外人看到脸!”
张澜琼:……
不一会大夫复又进来,见到常在思的伤口也是惊了一回,才庆幸地道:“幸好减慢了失血的速度……”难怪人还挺精神。
剩下的事力气比较大、经验也更丰富的男大夫处理起来就好得多,很快就弄完了。
船上的人找了干净的衣衫给常在思换上。
张澜琼好不容易从斗篷里钻出来时,见到的就又是干净齐整的洒脱公子了。
就是,脸色苍白了点,身子也羸弱了点。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时,有种奇怪的……破碎感?
忙碌奔波了一夜,这会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泛白了。
张澜琼困得不行,刚才在又厚又暖的斗篷里时就差点要睡着,这会彻底放松下来,直接脑袋一点,竟然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一会,那接他们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进门。
就看到往日里总是散发着阴沉气息的少主,正在用手,轻轻摸着人家小姑娘又黑又亮的头发……
淦!
这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她竟然有一天,吃到了少主喂的狗粮。
“海春,去准备个卧榻来,多放些柔软的垫子什么的,大小姐她喜欢柔软暖和的床榻……”
海春:……
彻底凌乱中。
不久将张澜琼安顿好了。
常在思才问海春道:“母亲那边如何了?”
他母亲就是郑氏。
两个人说了一下近况。
然后海春就开口道:“少主,咱们在海上做着这么大的生意,涉及的势力众多,越强大,反而越危险,难免有一天会触犯了朝廷的忌讳。夫人的意思,是……”
“是什么?”
如果常在思此刻没有蒙着布带,那么海春就能看到他上卷的龙凤眼。
“尽快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