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来读经书的十四皇子郁闷地掀起车帘朝外看，却恰巧听到了四散的仆人的谈话。
“这位张家大小姐今天真是厉害了！”
“这要是让我们家老爷知道了，恐怕又要拿来比我们家少爷了。”
“唉，都一样，都一样。别人家的孩子什么的……”
……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十四皇子问，差遣车上的小厮，“去，打听一下消息。”
小厮一溜烟跑了过去，不一会就回来复命。
“今儿个那位张大小姐又来同文馆了，不仅通过了崔先生的考核，还考证出了书里缺的一句话，大伙儿都在说，张大小姐这是要扬名天下了啊。”
“啊！？”
玄思英万万没想到昨天还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今天就长脸了，愣了一会又懊恼自己因迟到错过了一出好戏！
“走走走，赶紧进书院！”
“我就知道，这丫头不一般！”
小厮听着他这句话，想到宸妃娘娘叮嘱自己的话，抬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
他……他家皇子，会不会……会不会是那啥……春心萌动了啊……
哎这春暖花开的季节！
吃午饭时分，消息已经传到了翰林院。
张居阳草拟完宫中一场祭祀典礼的文稿，边馋着点心边出了屋子吃饭时，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翰林学士徐庭步走了过来。
翰林学士虽然名字叫学士，但其实实权极大，主管、教导、选拔庶吉士不说，还是皇帝经常咨询的人。
是能跟首辅闫厚先分庭抗礼的人物。
徐庭步一见张居阳就呵呵笑了起来，道：“居阳啊，今天你们家可算是出名了。”
张居阳脑袋就嗡地一声，心道难道是琼姐儿又在同文馆丢人了？
这孩子，好学上进是好学上进，就是太心急了些。
他摸摸胡子，叹了口气，道：“唉，学士大人笑话了。”一边心里想着，看来这补课还得继续啊。
“哪里哪里，居阳你教女有方，嘿嘿，不日啊，可能就会有……哈哈，哈哈。”
一番话说得张居阳莫名其妙。
待两人边走去吃午饭边聊时，张居阳才搞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淦！
他又想起女儿那张大图了。
能将经书、史书、后来的注释本等清晰地联系在一起，这样就很容易搞清知识点之间的位置和联系。
难怪能这么快就发现能彼此相互印证的地方了。
当然了，他难免怀疑女儿有开外挂和瞎猫撞死耗子的嫌疑。
不得不说，张大人真相了。
但这也没什么。
如果王朝确实覆灭了，而这是挽救王朝命运必须的一步的话。
一群人凑在一起讨论这件热闹事。
经书大家都读过，史书大家也读过，老注释本读得少，但也有看过的。
所以说，不是没人发现过这件事。
但发现这件事跟说出这件事，那是两回事啊。
说出这件事跟说出这件事的时机，又是两回事。
只能说，张大小姐确实是乡下来的，初生牛犊，性子却很虎啊。
徐大人就笑着开口了，“右春坊右中允的位子近来要空出来了，皇上想选个人接替……”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笑着看向了张居阳。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有羡慕的，有惊诧的，有深思的。
张居阳的官帽下，却登时就出了一头汗。
他想起了他听到的那个词。
九龙夺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