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氏去世后,太后病得越来越重,即便是齐太医留守一旁救治,也束手无策。
祁璟终究不忍心去看了她,太后躺在床上欲哭无泪,哀叹道:“哀家知道你一直躲着不肯过来,不过是为着废后的事,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是她咎由自取,哀家也保不了她。”
“只是有几句话哀家还是得跟你说,废后去世后沈氏一族多有怨怼,为了安抚他们你必须得晋封兰婕妤。”
“除此之外,现在淑妃一党独大,虽说你宠幸毓妃,可是她母家势力单薄,你不得不好好平衡一番。”
见太后言辞恳切,祁璟有些动容,点头道:“儿臣也正有此意,朝堂之事儿臣会处理好,还请母后放心,早日养好身体。”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太后怔怔的望着前方,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璟儿,母后这一生愧对你了,当年逼迫你娶了你不爱的人为皇后,又逼着你做了许多你不想做的事,是母后对不起你。可是母后没办法,身在后宫之中,谁不是身不由己?”
“有时候母后倒是很羡慕你的生母,虽说早早的去了,但是至少死在了先帝最爱她的时候,也不用经历那么多后宫的算计。不过母后还是得谢谢她,至少让母后有了自己的孩子。”
祁璟心底里涌起无限酸楚,没想到太后竟然能对自己说出这番真情实意的话,她终究还是把自己当做她的孩子的。
祁璟眼眶泛红,哽咽着拉起了太后的手:“母后,不管怎样,您对儿臣有养育之恩,儿臣此生不会忘记的。”
一旁的秋阳见太后和皇上这么多年终于冰释前嫌,忍不住落了泪。
几日后,太后病情愈发严重,于盛夏之际薨逝于慈宁宫,享年五十二岁。
为了安抚沈氏一族,祁璟晋封兰婕妤为兰修容,怕淑妃母家在朝堂上一党独大,又恢复李婕妤为李充媛,同时晋封宋时薇的父亲为正四品尚书左丞。
至此,宫中后位和贵妃之位空悬,引起前朝和后宫诸多猜测。
最开心的莫过于淑妃,现在皇后被僖妃和宋时薇除掉,自己可谓是坐收渔翁之利,依仗着母家的势力,加上太后已经去世,后位说不定就是自己的。
因此前朝无数官员无不巴结奉承辅国大将军陆赫铭,就盼着淑妃哪日登上后位拉上他们一把。
不过这些自然都逃不过祁璟的眼睛。
承乾宫中,祁璟坐在案前批着奏折,静静的听着康王的汇报。
康王是先帝的第五个皇子,一直追随于祁璟,两人关系甚好,他也是祁璟安排在前朝的眼线之一。
康王面露难色道:“皇兄,那陆将军现在可谓是风光无限,只怕早就做上国丈的美梦了。”
祁璟笑而不语,依然垂着眸看着手中的折子。
康王接着道:“且不说陆家在西北拥兵自重,在朝中更是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甚至买卖官职,纠集了许多党羽力挺淑妃封后。”
“他就这么等不及了?”祁璟淡然抬眸,眼中深意愈浓。
康王冷笑道:“不过还请皇上放心,臣弟私下里已经搜集了陆家很多的罪证,到时候可以一举控诉。只是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