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对方有备而来,双臂上套着护腕,砍出巨响,也只是发出指甲刮擦琉璃的噪音,并无损伤。
苏晚清这边还有半边没知觉,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毒针,打算全丢出去,扎死他算了。
巡逻武将也纷纷围上来,那采花贼并不恋战,扭身就走了。
那轻功身法好得出奇,等侍卫追过去看,那人居然凌空踩在湖面,嗖嗖几下跑走了。
原离在惊讶那人俊俏的轻功,那边苏晚清黑着脸拉上自己衣服,采花贼似乎并不是想要看她,而是想要扎她。
在采花贼仓皇逃跑的那一瞬间,苏晚清接着窗户投射过来的月光,看到那采花贼手指尖的银针。
衣服扒到锁骨,苏晚清按着采花贼最后按着的部位,这是一处大穴,但却不是世间大夫扎针的地方。
毒修体质与人不同,修毒道的过程中,会逐渐长出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有些看得见,是脸上手上的毒纹,有得是看不见的穴位。
苏晚清锁骨中间那处穴位就是她的死穴,刚才那一针扎下去,她小命危矣。
原离进来时,苏晚清下半身已经能动了,但还是有些麻。
“也是我困急眼,没注意看这该死的枕头。”
苏晚清朝着那臭不可闻的枕头踢一脚,不巧枕头边上是个箱子,又踢痛了自己的脚,疼得哎呦叫唤。
寻常迷香对苏晚清不管用,那破枕头被原离拿出去丢湖里,又点着烛台,将单舱里外都翻看一遍,除了翻出一箱子龙阳避火图,也没找到其它可疑物。
苏晚清蹲在床边,心有余悸,她是真的不想英年早逝,等原离看完,她才安心躺回床上。
“今晚我守在外面,那人轻功了得,在湖面走地飞快,连我射出的箭都追不上。”
这下轮到苏晚清诧异,“云川城除了那个,我是想不到还有谁轻功有这么厉害,可能是最近江湖召开的武林大会,把那贱人的死对头招过来了。”
萧祺是很能得罪人的,他那一张嘴,说好听一点是犀利毒舌,说难听一点就是嘴贱没礼貌。
“可能也不是江湖上的,我没见过哪门哪派有这功夫的后生,康湖是飘渺山庄的主人,用的也是飘渺步,今夜跑掉那个,像是野路子。”
苏晚清心里一想,也觉得原离说得很有道理,最后哀叹一句“我总感觉他还会再来第二次”。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苏晚清自恃自己在云川城没人敢招惹她,这一出云川,她就感觉是在换壳的蝎子,坚硬的外骨骼全部老化,自己刚挤着一身新皮就被天杀的刺客拿烧红的铁签子扎。
她靠在床头,原本就睡眠浅,这一下子更是睡意全无,干脆让原离回去睡了,自己抱着上血,盯木板盯了一个通宵。
翌日,原离端着做好的白粥咸菜来找她时,苏晚清已经困得打哈欠。
“那小贼值得你大晚上不睡蹲着?”
原离给她搬来一张木桌,摆好餐具。
苏晚清揉着眼睛,就着瞌睡喝下一口热乎的白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花拳绣腿在正经人眼里还真不够看,要不是我使诈耍无赖,我也活不到如今。”
咸菜倒进小半碗白粥,苏晚清搅拌两下,一饮而尽。
“这正经人是哪来的?”
原离看苏晚清这模样,想必苏晚清是知道昨夜那人的来历。
苏晚清打瞌睡,“这世上能用迷香迷倒我的,左右就那么几个,康湖死外边满天下找仇家,应该不是它,那就只剩下我娘。”
说出口,苏晚清又觉得不对,摇了一下脑袋,彻底给自己摇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