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自古以来都是一分为二,林笙秉用的是半成品,梅洲麓用的却是完整版。
同生同死,苏晚清重活一世,不仅没有变得聪明伶俐,反而更加欲壑难填。
权势地位,还有她渴求许久的亲情友情,她都想捞进怀中。
于是,她闻言就是眼眶一红。
这些日白日学文,晚上修毒道,累得她脱相,面庞也被晒黑了。
一边的侍从不敢再逗留,举着食案上的长寿面就面对着太子退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晚清撒娇最为拿手,她也不怕对方不吃这一套,当下就是跪在熙苏轮椅一侧,哀求地握着熙苏的一只手。
“苏苏,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欺骗你,只是我真的没办法再挖开心肝那样去信任一个活人。”
苏晚清用小老鼠上烛台的窃贼眼神,小心翼翼觑着熙苏脸色。
夫妻之间,不可信任,前有她自己跟萧祺,后有杨踟蹰跟林笙秉。
至于朋友,苏晚清上辈子都没有半个,熙苏像个尽职尽责的提线傀儡,按着吩咐办事,将一条命都拿去护着她。
苏晚清想拿对方当朋友,但又觉得对方一开始的动机就不够纯良,惶恐对方终有一日反水背刺,自己害得自己不得好死。
她看着熙苏那捉摸不透的表情,心中一根绷紧的弦嗡然一断,老皇帝还跟自己的结发皇后勾心斗角,她跟熙苏之间,委实很难坦诚相待 。
苏晚清拉拢陈姨娘那会,就已经在拉着熙苏上自己这艘贼船,她那会儿,心里想的是尽可能利用身边仅有的资源去达成目的。
她就是这样不择手段。
她为自己的利益而活。
“小姐,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为什么要哭得这么厉害?”
熙苏照顾苏晚清一段时候,就发现这位小姐的人生宛若三起三落的风筝,怜惜她,她是顺天侯嫡小姐;漠视她,她是一个人当乞丐讨饭还能养活另外一个大乞丐的能人。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能一个人独立生存的。
撒娇哭闹,发疯摔东西,全都是苏晚清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手段,熙苏用另外一只手盖住了苏晚清的手掌。
她提起嘴角,似笑非笑,眼中是看明白不想直接说的含蓄。
“今日我生辰,小姐答应要送我一把宝刀,刀呢?我想好它应该叫什么名字了。”
熙苏这番话,叫误以为自己露馅得苏晚清一懵,苏晚清飞快翻脸,笑嘻嘻站起来,很是高兴地看着熙苏。
“我就知道苏苏你会喜欢那把刀,平日里你就喜欢坐在庭院里磨刀,时不时给刀抹油保养,你一定是个爱刀如命的人!”
苏晚清一高兴,就开始口不择言。
杀手眼中,刀就是保命吃饭的家伙,即便不喜欢,也要拿出一百心思保养爱护。
可惜苏晚清不会明白。
她是个自我中心的大白痴。
“苏苏,这就是你的第一个愿望?”
苏晚清兴奋得很,一直缩在她怀中的小紫被她砰砰乱跳的心脏敲醒,它顺着苏晚清鼓胀起来的脖颈筋脉,一路爬到苏晚清头顶。
“对,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熙苏看着苏晚清那副算盘打得震天响,还以为对方不知道的小样,给看笑了。
这天底下,老而不死是为贼,顺天侯那样的狠角色,怎么可能看不出苏晚清的小心思?
一个人女人野心勃勃,她继承母亲的美貌,又继承了母亲的凌云壮志,若是个男儿,顺天侯或许会更加高兴些,毕竟自古都是子承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