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华西看着老爸严肃的面孔，上次从饭店回来这些天他又增加了一大半的白发，他有些哽咽。半晌，他收了收情绪，尽量柔和地说：“爸爸，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您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华江海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他以为小西对自己的身世有了察觉，他有些慌张：“什么事，你问。”
“爸，为什么你对大哥在不在部队这事那么的在意呢？”他怕老爸去医院见到大哥再忍不住爆发，他要利用这一路的时间搞清楚缘由，劝解一下老爸。
让小西意外的是，爸爸听到他问这个，整个人反倒松了下来，不见了刚才的慌张。
华江海似乎也是打算和二儿子开诚布公地谈一下这个事情了，他微笑着看了一下那么帅气的儿子：“小西，爸爸当年的情况你知道吧？我个子矮，从小被人欺负，去当了兵才不一样了，部队首长和战友都对我特别好，事事照顾我，嘿嘿。我也争气，很努力，后来当了警卫排长，当时是打算一辈子留在部队的，谁知我命不好，你爷爷去世，你奶奶病重，照顾不了家里的三个小的，哎……”华西每次听爸爸讲这些，他都很感慨，感慨他的命途多舛，感慨爸爸的军旅生涯就这么被迫终止了。
“小西，你没当过兵，你不知道，部队里战友之间的那种情感真是世间独一份儿。”他说这话时眼里忽然就有了光芒。
“我对自己中途退役这事儿一直放不下，是真的耿耿于怀。但是你大哥当时去当兵我也没想到，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当上军官，呵呵，我觉得这是天意，是老天对我遗憾的补偿，你是不是以为我愿意让他娶首长的女儿我是势利眼，其实我就是想让他一辈子待在部队，你大哥从小就性子太野，好闯祸，不愁打架，他给你招了多少架打你也记着吧？这样的性子在社会他早晚……”他是想说’进去’的，但没说出来，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呀，他也怕自己一语成谶。
最后这一句，终于是让华西找到了症结所在，想到他调查到的华北这几年的情况，他倒也觉得老爸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可自己今天是要开导他，打开这个结的，他要斟酌一下自己的说辞。
“爸爸，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也有偏见之处，首先，大哥当初去部队那是他的选择，当然当了士官那是他的能力，可不是老天对你当初遗憾的补偿，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包括大哥今天选择回来创业，那也是他和大嫂选择的路，或许我们觉得不好，但这是他们现阶段觉得最好的选择，我们作为家人，如果不能伸手帮一把，就算不能支持，那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华西知道老爸的偏执，但也知道他内心还是尊重道理的，重要的是他得自己想开。
“就算他实在要回来，那他也不能瞒着我，弄得我那么被动，开了饭店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都是笑话。”
“爸爸，那你想大哥为什么跟所有人说就是没敢跟你说，他不愿意先跟自己的爸爸说吗？是不是你平时一说起来他要回来反应太吓人了？”这老头倒是承认，他呵呵地干笑两声。
华北一看有门，更温和了语气说：“再有爸爸，你不能把大哥回来这事迁怒到大嫂身上，就算有大嫂的原因，那也只是小部分而已，以你对大哥的了解，他土匪一样的性子能那么轻易地就被别人左右吗？就说当初他要是真娶了人家首长的女儿，他是个能长期柔顺待人的脾气吗，这一旦哪天有了大矛盾，人家可不会像大嫂那样哄哄就好了。”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老头非常认同这句，不住的点头。
可他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大嫂这人还是个老师呢，没什么教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