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钱俊哽咽了。
吴森也沉默了。
吴森闯荡江湖这么些年，见过许多仗义的人，但是像老申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在这之前，吴森从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他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靠相互之间的利益交换来维持的，可是今天钱俊的话彻底刷新了吴森的认知。
两人沉默了许久，吴森才开口问道：“他一直没和你们说吗？”
“没有。”钱俊回道，“他一直谎称白天是去帮那个慈善家干活，说是为了报答人家，其实他就是去卖血了，担心我们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所以他就休息到下午再回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实情的？”吴森问道。
“那是很久之后了。”钱俊回道，“对了，就是在你来看望湘南之后不久。”
钱俊补充道：“说到你来看望湘南，我还记得当时你被我们隔壁床的病人好一顿骂。”
吴森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我记得那是个大妈，脾气太大了！”
“谁让你坐在人家床上了！”钱俊调侃道，“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那个大妈还让我们帮着换了床单，言语之间尽是嫌弃。”
追忆完大妈，钱俊又接着聊起老申来。
钱俊回忆道：“等你走后，我发现病房附近多了许多陌生人，一看就不是来医院看病的。”
“所以你当时就怀疑我了？”吴森问道。
“那倒没有。”钱俊回道，“怀疑你，是在爆炸之后了，刚开始我是怀疑老申。”
“怀疑他？”吴森问道。
“我怀疑他做了鸭子。”钱俊笑着说道，“要不怎么解释突然有钱了呢，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不相信关于慈善家的说辞了。”
“那个时期，鸭子已经不赚钱了吧？”吴森问道。
“我开玩笑的，您还当真了！”钱俊解释道，“其实我当时是担心他会步入歧途。”
钱俊继续问道：“吴哥，您还记得十年前，江湖上什么最流行吗？”
“悬红买命！”吴森回道。
“对！我担心他去干这个。”钱俊依旧笑着说道，“担心他打不过人家，再让人家给反杀了。”
吴森笑了笑，回道：“你又在开玩笑了，悬红买命哪有先给钱的，付定金的都没有。”
钱俊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怕他提前收了钱呢！”
“怎么可能提前……”
吴森突然想起当时的另一个行当，这才意识到，钱俊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于是吴森说道：“你是担心他收了钱，替人去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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