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洛听她说只有婶婶一个亲人,颇感意外,轻声道:“叶姑娘,你是说……你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了?”
叶若雪忽然背过身去,压制着就要哽咽而出的声音,许久才转过身来,徐徐道:“洛哥哥,你听说过十二年前的冰封王座之战吗?”
云小洛点头道:“嗯,我听说过。”
叶若雪道:“冰封王座大战时,我爹替我娘挡箭,死在了战场上……我娘说,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爹身中九支利箭,仍然拼命护着她后退。”
“我那时候还不满五岁,见我娘背着我爹回来,便问爹爹怎么了,娘说:你爹爹太累,睡着了。从那以后,爹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云小洛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就是那冰封王座之战,夺走了他母亲的生命。
也不知曾有多少孩子,和他一样,和叶若雪一样,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最亲的人。
叶若雪凝视着夜空,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我娘终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一日比一日憔悴。”
“就在四年前,忽然一病不起……那天,她跟我说了好多话,抓着我的手不愿松开,可是……可是最终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叶若雪再也压制不住从心底涌起的悲伤,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云小洛见她哭得伤心,不由慌了神,忙道:“对不起,让你提起伤心事了,其实……我特别能理解你,我娘她……也是因为冰封王座之战死的。”
叶若雪一抹泪,惊道:“洛哥哥,你娘也……”
云小洛心中凄惶,轻声道:“我娘跟你爹爹一样,也是那场大战夺走了她的生命。”但觉叶若雪父母皆亡,命运比他更苦,便也不愿多提这些伤心往事,又道:“叶姑娘,那你为何到了此地,还做了员外府的丫鬟?”
叶若雪轻叹道:“我娘弥留之际,将全部积蓄给了邻家的王婶,托她来照顾我。王婶早年失了丈夫,本就孤身一人,我娘去世后,她与我相依为命,把我当亲身女儿一样看待。”
“可是就在数月前,婶婶她忽然得了怪病,每日里咳个不停,身体一日比一日差,看过好几个大夫,都说难以医治。他们还说,像这种怪病,天底下也只有药王谷的‘暗影牧师’戴泽先生能够治好。”
云小洛道:“那药王谷在何处?”
叶若雪道:“我四处打听之下,得知药王谷在天灾领地西山脚下,我便离开了大雪山,去寻那药王谷。但从大雪山去往那药王谷,路途十分遥远,月余前,我途经这清河镇时,盘缠早已用尽,便想寻一份事做,好赚些盘缠继续赶路。”
“可是我那时……又难看,又是个柔弱女子,没有一家管事愿意用我。直到有一天,我饿得发了昏,倒在了张员外府门前,恰被外出归来的员外夫人瞧见了。夫人心肠很好,不但给我吃喝、救我性命,还留我在府上做了张小姐的丫鬟。”
“原来是这样。”云小洛恍然道,“怪不得那日张家小姐打你骂你,你也不还手,定是念及张家夫人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