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顶着七八个月的孕肚,被调皮的大皇子狠狠的撞了一下。
等到皇帝下朝赶过来时,太医只能跪在地上请罪。
好在大的没保住,小的却是顺利生了出来。
只是八个月大的孩子都瘦的和小猫崽一样,就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能伤到她。
皇帝自是不敢抱她。
而她生母因为年纪的关系,根本没正式册封便已经难产而亡。
没办法这位小公主殿下也只能记在废后名下,一直由废后教养。
只是废后一门心思在大皇子身上,想得都是如何帮他登上那个位子,哪有心思教养她。
这位小公主从始至终都是由嬷嬷照看的,而荣贵妃进宫后倒是时常照应一二。
废后只有在想利用替儿子拉拢势力时才会想起她。
荣贵妃在说到这位可怜的嫡公主时几次叹气。
想了想道,“那孩子应当是没有这心思的,若说永和宫中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理佛的,怕就是她了。”
池鱼在她的描述中,脑子里不由得勾勒出一副沉静内敛的少女形象。
不过,若不是这位嫡公主,她倒是好奇还有谁会瞄上周玉疏。
而周玉疏到半点不好奇。
毕竟,前世他也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琼林宴开始之后,那时候他不是状元而是探花。
当时他已经成亲,自然不会接受公主的好意。
只是那位公主却没有那么好说话,竟然,当众说出让他休妻的话来。
而池鱼是周玉疏的执念,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尚公主放弃她。
这也是他后来自请外放的原因。
只是任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外放六年再被调回京城时,他以为那位刁蛮的公主早已嫁人,他与她也不再会有交集。
可他哪里想到,会那么巧他才调回京城,那位公主就那么巧丧夫,对他的纠缠更甚往昔。
而池鱼也成了她处处针对的对象。
而他自己却只忙着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利,任由着母亲联合外人欺辱于她。
到最后闹得她宁愿纵身火海,也要与他生生死死不复相见。
而他也是承受不了她离开的痛,才会义无反跳入火场中,与她一同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跃,他会回到年少时。
而上辈子那个他爱惨了的人,却是真如她的誓言那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是的,周玉疏其实心里早就清楚,现在的池鱼不是那个他上辈子爱惨了的女人。
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重生的并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
他从池鱼写的话本中,了解到了平行时空,原本一些想不通的事也有了解释。
他觉得有些事,也许并不是池鱼的天马行空。
就如他觉得池鱼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可她身边的人却觉得她依旧是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便可以说明也许她并没有变,只不过是自己变了而已。
周玉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池鱼叫他也没有听到。
直到周雨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小心的捅了他两下。
“哥,哥,你说什么呆呢?”
周玉疏闻言回过神来,冲她宠溺一笑。
心想着,不是自己那个世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个世界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便改变不了,但在这个世界,他有好好护着妹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执念将池鱼拖进火坑。
只是,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她,现在魂归何处,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有机会去别的世界弥补自己的遗憾呢。
“没什么,哥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周玉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不等他开口询问,便听到池鱼主动给他解释道。
“周大哥,刚刚贵妃娘娘是问你,是否有意尚公主?”
这种事可不能等到皇帝提出来,再开口拒绝,这么一来会驳了帝王的面子,对他的仕途不利。
最好是能在帝王开口前将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就像是上辈子,若是周玉疏一开始就放出自己已婚的消息,便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那会子他觉得池鱼太过柔弱,需要生活在他的羽翼下,被他护在身后,才会想尽办法将她藏着,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周玉疏心里这样想着,这次却没有走神。
而是恭敬的对着贵妃娘娘施了一礼道。
“微臣谢贵妃提点,微臣已经心许之人,并无尚公主之意。”
贵妃娘娘听到他这话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这周玉疏背后是谁,但却知晓他不仅与池鱼交好,也得皇帝看重。
而六公主想下嫁的原由可不仅是因为他年轻俊秀,更是为三皇子拉拢他。
谁不知道六公主的生母出自吴家,当年便是吴氏一门送进宫为吴妃固宠的。
吴妃虽因生育三皇子有功被抬到妃位,但其实在宫中一直以来并不算得宠。
但六公主的生母却不同,那是吴家特意从江南寻回来的瘦马,自小便开始调教,自有一套她魅惑人心的手段。
刚进宫那会可是得宠了好一段时间,就算是现在宫里比她年轻的宫妃不少,但能与贵妃平分秋色的却唯她一人而已。
若不是出身太低,这四妃之位,她绝对能占其一。
而女凭母贵,六公主自然也是众多皇子、公主中比较得宠的一个人。
若是她真的相中了周玉疏,景帝说不定真会赐婚也不一定。
而一旦周玉疏成了六公主的驸马,就算他现在和池鱼关系不错,但最终还是会倒向三皇子那边,那可对她的睿儿十分不利。
而她更担心的是,以池鱼对周雨的宠爱,关于,睿儿的身份周玉疏是不是已经知晓。
而关于这一点贵妃的担心的确是有些多余的。
毕竟,池鱼虽然疼周雨,但和周玉疏的关系却一般。
而上辈子,池睿没有遇到池鱼,早早就没了,更不会有真假皇子之事爆出来。
而现在听到周玉疏说不想尚公主,贵妃娘娘倒是放心了许多。
毕竟,这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
但面上还是说了些宽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