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禾起身和琴酒四目相对,琴酒感觉白青禾的眼睛又带了高光。
白青禾红唇一张一合,琴酒感觉窗外的雨声好像停了,耳边只剩下了白青禾的声音。
“黑泽阵,我想给你说说,关于我的事。”
也许在这个大马路边的车座上,在这个鹅毛大雨天,场景根本不适宜。但在此刻白青禾心里一切情景都刚刚好。
琴酒没有动作,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但是看眼角还是能看出有一分开心。
琴酒知道白青禾应该不是真正的浅川青禾,五岁就进实验室当实验体的人,不会知道那么多的,但禾禾不开口,他也不想多问。
他尊重禾禾的意见,今天禾禾说要告诉他的事,琴酒是万万没想到的。
禾禾对我真好……
“给我根烟……”白青禾别过头看向窗外,语气淡淡的,解剖自己的过去,吃糖是不行的。
琴酒听话从车厢里拿了盒烟,抽出一根点燃递给白青禾。
白青禾把车窗打开了个小缝,不至于大于进来,但刚好透气。
叼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叹了口气。
“黑泽阵,我把我的经过都告诉你,是我信任你。你背叛了我,你就看不到明天。”白青禾一遍一遍的说这种话。
琴酒也百无其厌的答应。
禾禾没有安全感,他能感受到。
琴酒看着白青禾背着他露出的长发,那背景是多么的孤寂,烟雾缓缓飘上来,还有一丝颓废感。
白青禾红着眼皮头发酸,嘴角抽搐的咬着腮帮子内侧的肉。
上次他半真半假的给连溪说过自己的过往,是呀,是半真半假。
因为那些过往都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最黑暗面还是不敢说出来。
白青禾缓缓的将颤抖的手移动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烟。
“我不是浅川青禾,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是白青禾,我说过的白青禾才是真实的我。”
琴酒紧盯着白青禾双眼不眨,他知道的。
“嗯。”
还没有开聊,手上的烟就被白青禾吸的只剩下了头,顺着开着窗户那个小口,将烟头丢了出去后,又备着琴酒,伸手向他要了根。
“我最初是华国的,”为什么说最初呢?因为他也算辗转了许多个地方了。“我和阿阵一样,没有家人。我最开始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福利院院长不是什么好人,随随便便就把我卖出去了,幸好小爷我聪明,逃了出来。”白青禾说话语气听起来特别轻松,但是背对着琴酒的脸上划过泪水。
“禾禾……”琴酒声音嘶哑,不知怎么开口,那个院长凭什么那么对禾禾?禾禾,才说到最开始,他已经开始心痛了。
他不会随便去怜悯别人,但如果那个人是白青禾,他会心痛。
白青禾风轻人带的语气,如同一根根细针,扎在琴酒心脏上,让他不能呼吸。
“一个孩子呀,从大山里跑出来,能上哪里去呢?无非就是流浪了,流浪的过程很无趣我也不给你说了。”他不想给琴酒说自己在垃圾桶里翻吃的,和猫猫狗狗抢粮食。
太掉价了。
“然后有一天我被拐了,被偷运到了美洲,想要当免费劳动力,我太小了,长期流浪,骨瘦如柴。哪有人要我呀?我又继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