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撞字也许并不合适。而用撩字更为确切一些。他的整个人还有那铁桶,被那高耸入云的树冠带飞了起来。结果就像是在高空荡秋千。
情急之下,那副弹弓都来不及收了。下意识地用手去那绳子。弹弓自然而然地也就掉了。先把命保住才是紧要的。
也亏得那是泡桐树树质松软,这要是换作构树、黄檀,小叶紫檀之类的硬木头,腿都要给刷断了。
关键的之前就已经翻站到了桶里,否则他的下场也会非常的悲惨。岂止是皮外伤。
被绊了一跤的飞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发动机发出一阵很不愉快地怒吼声,冒起一阵呛人的蓝烟。航速瞬间掉了下来。机身也开始颠簸。与此同时,机头那块的螺旋桨也发出了不很和谐的吱哧的刮擦声。冒出火花来。
飞机的速度掉得更加厉害了,螺旋桨都已经转不动了样子。飞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从空中掉下去。
飞机上的鬼子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是手忙脚乱。二级给油,极力地稳住提拉操纵手柄。保住飞机才是主要的,而那柄战刀,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朝舱门那块滑去,最终顺着机舱门掉了下去。
而那柄从舱门口滑掉下去,成自由落体状的战刀,就像装了制导芯片的微型巡航导弹一样,笔直地朝着施耐德的头顶直插过去。
他正朝上面望着,就看见眼前寒光一闪,刀锋朝着自己直惯而来,赶紧地头一偏。那把刀顺着后脑就下去了,刺啦一声把后背上的衣服中分为二,连棉袄里面的棉胎都暴露了出来。真得好险,差一点就插头上了。
那鬼子也顾不得对付他了,一心用在应对飞机上面。连续的二次给油,日机发动机重又获得了动力。怒吼咆哮着,螺旋浆也从数得清叶片的状态,越转越快。
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又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并且再一次从死神的手里逃脱。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自己身上。腰腿都被树枝绊扫到了,腰椎被狠狠地扭了一下。
为了把他甩掉,鬼子开足了马力在天上狂奔。身上穿得棉袄就像是没有穿一样,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他的肉上,冰冷刺骨。手脚更不要说是僵了。一边是巨大的离心力要把他抛离,一边是冰冷蚀骨的寒风吹得他手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全仰仗着双腿夹着那桶才勉强支撑着,不掉下去。
那鬼子驾驶着飞机疯狂地跑了一段,发现他还趴在下面,没有被甩掉。不由得泄气。调头,再次朝芦苇荡的方向飞去。
远远地就见前面,被自己从飞机上拽下来的那鬼子,落汤鸡一样瑟瑟发抖着,蜷缩在自己之前呆过的,已经倾倒了的大水缸边。生团火,在那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