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一封信。还没有完全展开。纸上一滴湿痕,明显地与周边不同,引起了他的注意。心里就是一沉,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便倏忽不见。
“不会是不回来了吧?”黄妈一直盯着他看,一看他的脸色,敏感地问道,“我就猜到这一走,就可能不回来了!”黄妈对着黄红妈妈诉起自己的超前意识来,一边捂起了嘴,哭了起来。
打开纸片片子,就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个扎着辫子的小人。小人后面画了两只脚丫子,脚丫子后面是好几个脚印。脚印后面是一串湿滴滴的,省略号一样的圆印子。“她跟你说了,她不回来了吗?”虽说和阿秀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建立多少生死与共的感情。可是心里面还是感到难过。
“真地不回来了?”黄妈也插进来问。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吧?”他把那张纸送到黄红妈妈面前。
“嫂子说……,她—她说,哥哥,你是另外一个人。”黄家小妹妹突然说。
“别胡说。”黄妈赶紧制止,“你不要往心里去啊,仲军。”黄妈止住了哭泣,把小妹扯到她身前去,搂在了身子下面。那样子,不大像怪罪她,更倒是怕他伤害到她似地。
“哈哈,另外一个人。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施耐德好奇道。
“没跟我说。是她自己一个人对她自己说。”
“小丫头,不要乱讲。”黄妈用手捂住了小妹的嘴。目光慌乱着说,“发生了那事以后,秀的精神就差多了。时不时地就乱讲话。我觉得她是受刺激太深了。”
“我也觉得她受刺激太深了。我都担心她,能不能挺过这一次。万一疯了,就真得太不划算了。这么漂亮的丫头。人又贤惠……。”说到阿秀的未来,小妈也显得忧心忡忡。那边,主婚人戴传薪,已经宣布新人入场了。她的心思却还落在阿秀身上。
“人就要想开些。什么脏不脏的?那些卖的,不都活得好好的。”黄妈嗟叹道。
“你抽空最好到焦湾去看看。”他小妈提醒他道。小妈这一提醒把他给弄慌了。“那我现在就去。”
“不用去了。”黄妈突然伸手打断他道。他诧异地看了看黄妈,问,“为什么?”
从戴冲到横山的这一小段路上,黄红跟秀说了几句话,让我听到了。讲小江对秀念念不忘。哪怕她再怎么脏,他都不会嫌弃她。讲过以后,阿秀的整个人都变了。依我看,她还是喜欢那个江振华的。
你不要家的时候。有一次,我还听到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她都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说,小妹身上的伤越来越好,越来越觉得不亏欠黄家什么了。等到哪天,小妹恢复的差不了,她就可以无牵无挂地走了!
我怎么听着她嫁给你做老婆,是为了你小妹。为了你小妹身上的伤。要不怎么讲,小妹身上的伤好了,她就没牵没挂,就可以走了哩?你们俩个中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搞得我老太婆头脑里,一片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