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说了你不许生气!”
“不生气。”
“生气是小狗,汪汪汪!”
“谁生气谁就是小狗,这下可以说了吧?”
“我承认,结婚当晚一早醒来,我看到你那张脸,真得是吓了一跳。”
“我日。”哪怕自己只是替身,她说得是宿主。施耐德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声。
“你不是说不生气么?”
“哈哈,是没有生气。”施耐德冲她挤挤眉毛,“你能看顺眼就好,管别人看我是美还是丑,无所谓。只要你不再觉得难看就行。”
阿秀,在翻她的衣服,看哪件衣服,适合晚上吃饭穿。施耐德也开始打扮。丑是天生的,无可改变。把自己收拾的俐落些,展现出一个精神小伙本有的气质,他觉得是自己必需要做到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一身中山装,连自己都感觉精神了不少。
“不能少花点吗?五块不行吗!”又回到花钱请客上面来。
“行,当然行。我不是怕不够吗?我们以五块钱一桌的额度去请,万一超过了,没有钱付,那多难以为情。”
“说得也是。好吧,听你的。”守财奴多少还是有点不情愿。
俩人好不容易商量妥了,出了大江旅社的门,上了桥,沿街,往东走。
下了桥不远,靠南边。王斜眼家小店旁边。在早上,那里是头上插着草标,卖人的地方。大多卖的是男童女童,过不下去了。换些买米买面的钱,过一天是一天。也有卖老婆的。
阿秀原本是走在那边的。临近了,突然一下子蹦到北边来了。看得施耐德冲着她嘻嘴一笑。明白她是在敏感什么。可能是想到他要把她卖掉的那句笑话了。
两个心照不宣,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阿秀面色一红,轻诧一声“讨厌!”见四下里无人,轻轻地在他的手心里,掐了一下,“让你胡说!”
“我胡说么子了?”
“去!”
按照那位殷姓老板的口述,他家是开澡堂子的,在中街,大戏园子正对面。
澡堂子正开着,掀开门布帘子进去一问,说到那人的长象,伙计说,那是我们家三老板。就住在楼上呢。便有人引着上去了。喊了一声,“三爷,有人找!”
出来的却是一个妇人,三十来岁。四方方脸,嘴里衔着一根纸烟。见到他俩,用手把纸烟夹了问,“找三爷?”一张嘴,就看到满口的金牙。
施耐德点了点头。阿秀被那穿金戴银的女的望了一眼,便怯怯地往他身后躲了躲。若不是被他一把拽住,都躲他屁股后面去了。
“早上承蒙三爷照顾,介绍了好多客人到我摊子上面写对联。小赚了一笔。三爷如不嫌弃的话,我想请三爷到馆子里面去喝上两杯,以表谢意!”
“原来是你啊!”听到他和那女人的对话声,这时殷三爷,始才走了出来,手里也拿着一杆烟,边吐着烟雾,边笑呵呵地说,“进来坐,进来坐!家里面暖和。”
那妇人见三爷对他如此得的客气。原本警觉如猎狗一般,冷峻而又犀利的眼神,一下子也变得温宛如水。
“我以为你就客气客气的,”三爷指着饭桌上酒和菜道,“我已经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