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至清愣住，她又哭着继续道，“哥，云舒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若咱们真的还能有其他办法，她也不至于走到这步。”
“你就听她一句劝吧，别叫云舒姐的牺牲白白浪费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眼睁睁看着她去做别人的妾？”宋至清忍不住嘲讽笑道，“要让自己喜欢的人牺牲自己来保全我？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你也不必多说，自送我回大牢，我宋至清虽其他本事没有，但也不至于没用到要靠女人牺牲自己的清白来救。”
他说着转动轮椅就要打开门，谁知刚碰到门把手，张氏的房间门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你要去哪儿？”门口张氏看着满身狼狈的儿子，冷笑了一声。
“去大牢？你当那地方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你以为你乖乖下大狱云娘就会回来了？”
“人家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瞧瞧你那断腿，你是能跟人打架还是能跟人抢人？”
听她竟提到哥哥一直以来的痛处，宋灵不由脸色一变。
“娘，您别说了……”
张氏眼睛一瞪。
“我是他娘，我凭什么不能说？”
“你也甭拦他，让他去，民告官先打二十大板，看他吃的住别人几个板子？”
“等他被打死了扔回来，咱们孤儿寡母的日后便也不用活了，家中没男人，让其他旁支兄弟吃绝户来收咱们的房子，运气好咱娘俩一起上街捡垃圾吃去！运气不好，一起被卖进这县城里最热闹的窑子！”
“娘！”听张氏越说越过分，宋至清听不下去了，白着脸制止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张氏破口大骂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一个女人就叫你丢下你妹妹和生养你二十几年的娘，你说你不去救她不算个男人，抛下咱娘俩就为了救个女人，你就是男人了？”
“你爹死的早，娘这些年好容易把你拉扯大让你考上秀才，好容易年头好过了，你又残了腿，娘又当爹又当娘，得伺候你得挣钱，还得照顾你妹妹，你今儿出了这大门，想没想过自己若是死在外头，娘跟你妹妹日后依靠谁？”
这个年代没有立女户的说法，家中无男丁，就只能等着被宗族之人吃绝户。
张氏这些话虽然难听，但不得不说，都是事实。
宋至清痛苦的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残腿，满心的酸楚和悲凉。
若他没残……若他没残……
可惜，这世间，
没如果。
……
韩府。
被宋家众人惦记着的云舒，吃好睡好的一觉睡到了太阳晒屁股。
她向来是个心大的，虽然能不能回家还不确定，但既然那姓萧的都已经答应了日后放她走，那对她来说，事情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那人长的帅，自己就当没花钱白嫖了个鸭。
而且这鸭出手还贼大方，这般一想……
嗯？怎么感觉自己还赚了？
她刚自嘲了一句自个没出息，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云姑娘，您吩咐的水给您送来了。”外头传来韩淑柔的声音。
“进来吧。”云舒穿好衣服从床上坐起来。
见韩淑柔放好水，便道，“过来帮我梳头。”
她来到古代统共不过半年，因为平日里没人帮她，头发都是简单的随便弄弄，如今有了免费不要钱还随她使唤的“丫鬟”，当然要使劲折腾。
“云姑娘……”韩淑柔脸色一黑。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云舒懒洋洋道，“做不做，不做换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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