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男子拽着他口中的侯丙，非要让他和自己学说一遍。
“去你娘的陈三腿，你不就多识了几个字。”侯丙甩开陈姓男子，“俺要不是因为家穷，就凭俺这聪明劲，哪轮到你在俺面前显摆。”
说完，堂内嘲讽声顿时此起彼伏。
“哎呦，陈三，快跟俺们说说，你这三腿之名是从何说起？”
“你难道不知道？”立即有知其原委的人贴上去帮其解惑，附在那人耳边却又故意让人听到，“听说陈三他娘生他那晚梦到猪神......”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依稀有“初生”、“尾巴”等字眼流出。
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忍俊不禁，憋得难受。
只见陈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五官狰狞的扭曲着，胸口急促的起伏。
而这人，依旧有人火上浇油。
“陈三，这是真的吗？你想证明自己，也很简单，扒了裤子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尾巴？”
“欸，你说的是前面还是后面啊！”
“废话，自然是后面。”
“后面也有的话，那就应该叫四腿对不对？”
“哈哈......言之有理啊！”
......
屋子里乱糟糟的，嘲讽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方才凝重的气氛早就一扫而空。
坐在首位的男子看着屋里的场景，不知怎的，“乌合之众”四个字在脑中不住的盘旋。
哼，反正是垫背之人！
“好了好了，兄弟们，”在陈三爆发之际，男子终于开口，“现在可不是说笑之时，还是想对策才是。”
“老大，哪里有啥对策？最近俺注意到街口出现一些陌生面孔，咱们这不会被围了吧？是不是出不去了？”
闻言，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适才的热闹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某也知现在是迫在眉睫、间不容发之际，越是如此，诸事越不能出半点纰漏，某切以为现在并非良机，还是和城外的兄弟联系上再做商议。”男人建议。
“可俺观城东的那些难民，马上就要安顿下来。且新来的那位郓王貌似在难民中颇有威望，到时再想利用他们，恐怕是难上加难。”有人不确定道。
“这有何难，本就是暂时建立的信任，想要挑拨，对咱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眼看大家讨论的火热，陈三又恢复如初，自信之感油然而起。
“是是，到时这就看陈兄弟的了。”男子随声趋和，接着眉梢一挑，霎时多了抹狠厉。
“无非是多使些银钱罢了，他们在前，咱们在后才好脱身。而且，现在说不得有比难民更好利用之人。”
“再静观其变两天，事后找个稳妥之人将消息传出城去。”
男子下了最后决定。
......
城东难民集聚处。
这是杨戬见过的最有规矩的难民集中地。
摆在地上的，看似杂乱的诸多物事，若仔细去瞧，竟有章法可寻。
孩子们在杂物之间来回奔跑、穿梭，老人们一边缝补着衣裳，一边不时提醒孩子们小心磕着。
不远处，一众青壮男子和诸多娘子们，正热火朝天的干着各自的活计。
而在这些人中间，杨戬竟然看到不时有差役穿插其中。
更令杨戬感到奇异的是，他们竟然是在搭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