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确是听说官府里当差的都换了新面孔。
“丫头,连你都怀疑他是官府的人。”程寒天收起夸张的嘴脸,一双老练的眸中带有几分锐利,随后从容的摸了摸眼前的箱子,对程景诺提醒:“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渡州有没有姓洛的人家,这小子腰上别着玉鞭,恐是个练家子,这几日看看他要做什么。”
程寒天说完,拉了拉身上的虎皮衣,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慢慢走到一旁坐下,他程寒天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官府中人,若这洛卿真是官府的人,大抵是不能活着走出清风寨。
没想到老爹如此清醒,程景诺白担心一场,对那姓洛的身份也是有些许好奇。
“老爹,既然你也怀疑,为什么还让雾白他们带他去房间?”程景诺又有些不解。
“不是你要他给你做压寨夫君的?如果他不是官府的人,以那小子的气质,老爹到是很乐意给你留下此人。”程寒天坐下,说话间还不忘看看程景诺的态度。
“老爹,你认真的?”程景诺多少带有些鄙夷,他这个老爹一向自傲,对她的如意郎君尤为挑剔,从小除了雾白能让他有些赏识,别的能入他眼界的男人,到是意外。
“当然是认真的,你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吗?”程寒天肯定道。
“可是,你不觉得过于草率了吗?”程景诺反问。
“你是贼头的女儿,不必太认真,有爹给你担着。”程寒天话虽有些糙,语气确是真切的透着对女儿的关心。
“噗。”程景诺觉得心头一暖,笑了笑道:“老爹,你这么草率,万一我只是心血来潮呢?”
虽说那男人确实长得招人稀罕,但压寨夫君这个事儿,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有多认真。
“心血来潮多大点儿事儿啊,好男人多的是,不能委屈了自己,心血来潮厌了就换一个!”程寒天说得气势,横着脸小胡子一颤,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响亮,他语气缓和下来,继续道:“你可别像你爹我,终其一生,就被你娘给绊住了脚。但是老爹这一辈子,也只愿以被你娘一人绊住。”
程寒天说最后一句时,思绪神飞了半晌,回神后眸中多了些神采,眼底泛着笑意。
程景诺知道他是在想念自己的娘,起身走到程寒天身后,贴心的给捶着背。
“老爹,你放心,你闺女一定发扬你年轻时的志向,不在一颗树上吊死!”程景诺宽慰道。
从程寒天口中描述的娘亲,美好得如同梦幻。
程景诺从未见过自己的娘,听老爹说自己刚出生娘就去世了,她心里也很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她的娘亲和老爹此刻该有多幸福。
“你这臭丫头,还是不学你爹年轻时候的好,免得日后你娘埋怨老子给你教偏了。”想了想脑海中的身影,程寒天叹了口气,挺了挺背,眼里多了几分慈爱,思绪辗转,又慢慢开口道:“说起来,诺儿你也长大了,压寨夫君这个想法确实不错,除了今儿个那小子,老爹觉得,小雾白也不错,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老爹当年捡他回来,也是想你们以后可以凑合一下,你小时候也……哎呦!”
“你这臭丫头,你想捏死你爹我啊!”程寒天突然跳起来,冷抽一口凉气,回头埋怨。
“老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被你吓得有点用力过度。”程景诺连忙打笑,被程寒天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属实吓住。
程寒天活动了一下肩头,看了看大堂外,雨点稀稀疏疏,伴着瓦檐上掉下的雨滴,让人心生困意,他伸伸懒腰,对着程景诺直接撵道:“臭丫头,能被我吓唬住那才有鬼了,行了,你自己玩儿去吧,老爹我去眯会儿。”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拉着她,也不会去做,索性也懒得说了,程寒天直接背着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爹爹慢走!”程景诺看着那走远的身影,脸上挂着笑意。
随着程寒天走远,雾白从一旁走来,白衣上还有零丁雨渍,看了看程寒天疲惫离去的背影,走到程景诺身旁,稚嫩的脸上带有些探究。
“寨主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把寨主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