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盯着上面的检查结果。
反复确认。
不是眼花。
秦叙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他回过神后，连忙追上去，看向秦叙的目光还是迟迟没有退去的震惊，嘴唇哆嗦着道：“叙哥……”
秦叙没有说话。
“我们是不是要办理住院手续，我听说A市治疗有个治疗这方面的专家，要不去国外治疗也……”
“我没打算治。”秦叙打断他的话。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不能说放弃，一切都有治愈的可能。”就算不能恢复正常，延长几年的寿命也好啊。
他实在是太年轻。
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
秦叙默不作声。
对他来说，治疗有什么意义？
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送他回住处的路上，小张还是一劝再劝，希望他能改变主意，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自己心里虽然骂秦叙，骂他经常抽疯，脑子可能出了问题，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
他自从毕业后就跟着秦叙了，当初他是个小透明，自己这个新人助理也是莽撞无知。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很吵。
秦叙却没有制止他的絮絮叨叨。
念叨吧。
至少让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意自己的。
听着他带着哭腔的碎碎念，秦叙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曾经多少人羡慕他有秦玥这样的姐姐。
不懂男女之情的时候，他也会想，是啊，他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后来，身边有人谈恋爱了。
有一次，同学看到秦玥接他放学。
同学调侃说，让自己把姐姐介绍给他，他要追姐姐，那个时候他当场就翻了脸，与那个同学彻底断了关系。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她的喜欢不止是亲人间的喜欢。
感情是会发酵的。
她对自己越好，他越是沉沦其中。
他想，她要是能够一辈子对自己这么好该有多好。
分别四年。
他更确信自己对她是怎样一种感情。
知道她和祁景琛的关系，他疯狂嫉妒，想从祁景琛手中将她夺回来，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却也是害得她与自己渐行渐远。
那个时候的他，明明已经和江青棠走得很近了，却还是割舍不掉她。
秦家生意出事。
他能帮的，他没有。
他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私心，只想着如果秦家没有了，如果她不再是别人口中的千金大小姐，自己就不用再仰视她……
等她失去一切，彻底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己再对她伸出手。
将她从地狱里拉出来，自己就能成为她所有的倚仗。
她余生都依附着他而生。
他没想到，自己阴暗的心思害得她失去了生命。秦叙脑袋抵在车窗上，闭着眼睛，眼泪还是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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