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隔断帘被拉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颀长清瘦的男人。
三十岁左右,面庞白俊清冷,眉宇间却流露出星点温和,模样与年轻时的谢冰如出一辙。
“妈,药呢?”
冷冽声线明明带着笑意,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联想到近几日登上头条的新闻和苏以橙的话。
谢冰拧眉,语气发颤道:
“思深,别再错下去了……京郊那辆爆炸的油罐车……”
“妈,我说过。你只管每个月按时把药交给我就好。至于其他事,你别管那么多。”
眼瞧任思深那双淡色眼眸愈发森然。
谢冰紧张到吞咽口水,将提前准备好的白色药瓶递到他手中。
轻轻拧开药瓶,任思深垂眸检查。
是和往常一样的棕黄色药片。
三百片,不多也不少。
“嗯,很好。谢谢妈。”
任思深——
一个无论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极度矛盾的男人。
与和蔼温柔的谢冰站在一起,看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质却显得格格不入。
任思深是受人敬仰的高校教授,亦是谢冰独生子。
不过在谢冰看来,任思深的性格和行为却更像那个死在境外的男人——
一个连姓名都不知的暴力犯罪头目。
任思深便是谢冰被那个人强迫出来的孩子。
这个关于血缘的秘密只有母子俩知道。
甚至连谢冰的合法丈夫都不清楚,一直以为任思深是他的亲生儿子。
谢冰最近才知道,任思深的社会身份绝不仅仅是大学教授那么简单。
他的恶,是从骨子里传承下来的恶。
可如果给谢冰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毅然决然生下他。
不论他的肉体和灵魂堕落成什么样子,他永远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啊。
察觉到空气中隐约弥散的清甜橙香。
任思深背脊僵硬,即将踏出诊疗室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冲谢冰温和一笑。
“妈。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是她么?”
谢冰眸色一凛,违心摇头,“不。不是!她是陆氏陆千野的夫人……”
“原来如此。已婚了是么?”
“嗯,思深你别急。妈会给你寻觅个好对象的!”
一瞬间,任思深笑得黯然又狠戾。
“呵,对象么?别安慰我了。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真的会有人要我么?我亲爱的好母亲~别忘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啪的一声。
诊疗室的门被任思深用力关死,像是把谢冰的心摔成无数瓣。
泪水决堤。
如果不是她当年曾经吃下堕胎药,她的思深一定会拥有健康完整的身体吧?
是不是他就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冷血偏执,堕落成现在这副模样?
同一时间。
苏以橙来到京市第一医院地下停车场。
小姑娘不慌不忙跨上机车。
谁知才要拧下油门,戴着的头盔就被轻轻摘下。
整个人也被一双大手从背后用力箍进怀里。
耳畔传来低醇哑然的呢喃声。
“橙橙老婆,我好想你。”
嗓音熟悉又温柔,让橙子本来紧绷发僵的身体放松下来。
侧过头,陆千野眉目弯弯的俊脸映入眼帘。
不等小姑娘反应。
陆千野抵在橙子肩膀的下巴微微抬起,用薄唇攫住她的香软唇瓣。
贪婪地索求着她口中的香气。
惹得橙子呜呜咽咽,眼睛也泛起氤氲。
“呜哼,千野哥哥……明明我们才两个小时没见呀………”
被小橙子软声呼唤,黑眸愈发幽暗。
暂时改窒息深吻为轻轻啄吻。
“嗯……不管,两小时对于哥哥来说已经很久了。好想橙橙……”
双唇再次相覆。
比刚才的吻还要令小橙子酥麻腿软。
倏然间,凌厉黑眸察觉到了什么。
高大身躯侧过身,迅速把因缺氧变得愈发绯红的小姑娘挡了个严实。
果不其然。
当晚,苏以橙和陆千野再次冲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