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史义愤填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有说废就废的道理。”
“众卿,都这么认为?”
其余众人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陈御史所言,便是臣等所想。”
“很好。”
“皇后得知众卿的心意,定会欣慰。”
宋行止唇角虽是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打穆家的主意,他可用些时日去寻证据正当证明穆家清白。
可将和这脏水硬泼在他的思思身上,那就一同尝尝命悬一线,提心吊胆的滋味。
他为自己斟了一杯,当着众人的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诸位爱卿,与朕,共饮。”
这杯酒本就是无毒,只不过有人心里有鬼,心虚而已。
或许这些老狐狸此时正在心里骂他,但他宋行止何时在乎过?
他心里在乎的,只有思思。
君主都带头喝了,其余人岂有不喝的道理。
只不过大热天,这杯无毒的酒下肚,却自带了透心的凉意。
那是一不小心,就会失了全家老小性名的后怕之意。
“此酒唇齿留香,属实佳酿,下次再请诸位爱卿共饮……”
陈御史等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有下回?
“报……”
“八百里加急,敌军昨夜夜袭赤西,我军损伤惨重……”
酒杯撤下后,官员吊着的一颗心终于下了肚,可边关急报传来,甘露殿又炸开了锅。
等了三日,边关都未有好消息。
但这位君主好似分外沉得住气。
“陛下,西部战事刻不容缓……”
“陛下,不能再等了……”
“西部大军凶猛,连破我大礼两关,若非陛下亲征,此战……”
“不可……陛下万金之躯,如何再赴西部亲征?”
甘露殿内又喧闹一团,众说纷纭。
不知是谁人想到了被停职禁足的穆少虞来。
“穆将军年少英勇,不若还是派穆将军出战吧……”
“不错,还是派穆将军出战……”
宋行止垂眸看向沙盘,并未表态。
“陛下……”
男人这才悠悠开口,“不急。”
“待查清穆家是否科举舞弊之后也不迟。”
“陛下,西部战事刻不容缓。”
“舞弊一事虽触犯大礼律法,但穆将军平乱有目共赌,实有真功夫在身,如今事关大礼危急之时,还请陛下令其戴罪立功西征!”
“待解了燃眉之急后,再回京调查舞弊之事也不迟。”
“陛下,臣附议。”
宋行止有些为难的看着众人,
“闻家许家的状纸写的清清楚楚,朕如何不顾闻家许家的意愿?”
“不如……”
“听闻陈御史的儿子今年已有十七,熟读兵法,朕封他为军师,远赴西部,如何?”
陈御史冷汗又流了下来,他连忙道,
“此乃关乎大礼之国事,闻家许家自不会拎不清,若是闻家在此期间再状告,臣……去安抚劝说。”
宋行止眼眸划过一丝暗流,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便……依陈御史所言。”
“来人,宣旨。”
陈御史等人见宫人拿出早就写好的旨意宣读,当即就傻了眼。
这时哪里还不明白,今日这一切,都是新帝的一个局。
偏偏他们还不得不跳的局。
“……封穆少虞为平西大元帅,即刻赴赤西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