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宋行止的房门被打开,穆弦思想了想,还是道了谢后才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唤了秋容出来,让留在此的穆府侍卫套了马车去寻兰晓晓。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宋行止的一言一行。
“这个条件……暂时还没想好,总不会是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来帮自己,结果只是要了一个未知的条件。
穆弦思只思索了一会儿,就点头应了。
却没见宋行止如玉的面容上,一切尽在他掌握的神情。
“答应了,可就赖不掉了。”
这话听着似乎还有另一层含义,不过宋兄长帮了她这么多,穆弦思哪能有反悔之意。
兰晓晓这几日都住在魏世郇的药铺,从她早上去求穆弦思回来到现在,她一直在药铺门前等着,望眼欲穿。
是以载着穆弦思的马车从街尾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迎了上去。
“今夜亥时末……最多一盏茶的时间。”
兰晓晓连连点头,这已然很好了。
亥时末,襄城监牢。
一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提着篮子急匆匆而来。
兰松定未眠,背对着牢门正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听到外间动静,以为是狱卒,也没任何动作。
直到一声爹爹,才让他僵在当场。
手上的锁链碰撞晃动,他慌忙起身,果然就见兰晓晓满是泪痕的趴在门前。
“晓晓……你怎么……”
“我求了丝丝姐姐……”兰晓晓从篮中拿出一些酒菜和一张小被褥。
“如此……”兰松定想到最后那个山神新娘,是盈娘选中的,吏部侍郎的女儿。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他轻叹一口气,只觉得造化弄人。
他明白自己做出这些勾当,已然是死罪难逃,一但公开审讯,连晓晓都不能幸免。
因此他只犹豫了半刻,将自己又贴近了些,低声嘱咐,
“晓晓,为父知道你我相见仅有短短时间,接下来为父所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兰晓晓哭着点头。
刺史府书房,宋行止将搁下画笔,梁安就已前来汇报兰氏父女的谈话内容。
“主子,兰松定狡诈异常,当日那般情形,他没有说实话。”
“你以为,沈知有那般拙劣的演技,会骗过那个老狐狸?”
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骗过他罢了。
这样,他真正效忠和想保护的人,就安全了。
宋行止起身,打开了窗户。
一张被密封好的信件递了出去,被一只隐于黑暗的手接住。
随后树上一片枯叶随风而落,没了声息。
宋行止看向京都的方向。
他那个自以为是的侄儿,最近是有些不听话。
梁安余光瞥到案桌上颜料还未干透的画像,看来今日穆姑娘穿的是黄色衣衫。
他有些不解的询问。
“那主子您都知道……还……”
透露消息给兰晓晓,让兰晓晓找上穆小姐,后穆小姐又求到您这来,再让属下去牢里监视父女二人的谈话……不多此一举吗。
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口。
宋行止侧身,向他投了个你话最近异常多的眼神。
梁安打了个冷颤,将嘴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男人瞥了一眼内院的方向,穆弦思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至于梁安不理解的做法,宋行止可称之为,他喜欢思思主动来寻他,满足她任何需求后,她对自己展露笑颜的感觉。
想到她白日里毫无心机的答应自己未知的条件,宋行止只觉得来此襄城,不枉此行。
(满:又或者是,宋行止你就是打着宠思思的幌子,单纯的腹黑。
穆弦思:嗯?
被宋行止用抹布堵住嘴呜呜呜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