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大人这时想起这小村姑是个逃难来的难民,而城外只有今天才刚抵达这里的一群青州府来的难民,他还打算明天再去将这些人安置下来呢!
没想到这些难民们当中的一个小丫头竟是如此的桀骜不驯,竟敢在城内打人,还藐视官威,可见那些难民定然都是一群粗鲁野蛮之人。
这种人留在洛阳府,定然是不服管教,惹是生非的,甚至还可能会将洛阳府城这繁华热闹的城市给搅的鸡犬不宁。
想到此,通判大人脸上就很难看,决定要将这事禀告给知府大人,一定要想办法将这群刁民给狠狠地惩罚一顿再赶出洛阳府,不要让他们留在洛阳府给他添乱。
听到这狗官居然还要去抓她的家人,乔苒气得冷笑一声:
“通判大人好大的官威!这案子都还没审清楚,就随便给人定罪,还想要牵连无辜之人。难不成,这洛阳府城的繁华热闹都是假象,实际上却早已腐败不堪?依我看,有你这样黑白不分、善恶不辨,只依照着关系和心情判案、草菅人命的糊涂官员,我不相信这洛阳府城是真的如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住嘴!你休得胡言!”
通判大人疾声厉喝,语气中竟然有着微不可察的心虚。
乔苒见他这样子,就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刚才跟家里人一路逛街,她就在仔细观察。
虽然街上很热闹,各种店铺、小摊都有,生意也都很不错。
但是,她却发觉那些店铺掌柜、小摊摊主的脸上都没有多少喜色。
按照常理来说,生意这么好,那肯定就赚得很多,一般人都会乐开了花。
但是这些人脸上,却似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一般,生意再好也笑不出来。
她想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些人一看她这打扮,觉得跟她一个外地人说了也没用,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都摇摇头走开了,什么都不肯说。
她看到有家铺子的烧饼卖得很好,她还特意上前去买了几个。
只是看到那一对满脸沧桑的店主老夫妇貌似一直在唉声叹气,心里像是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情一样。
她趁着没人上前买东西的空档,借着买烧饼的机会,就跟那老两口攀谈了一下。
那老婆婆叹着气告诉她,这个烧饼铺子是百年老字号了,城中百姓都喜欢来买她家的烧饼,传到她夫妻俩这一辈,铺子的生意比以前更红火。
乔苒不解地问:“既然生意红火,为什么还这么烦恼呢?”
那老婆婆看了看四周,许是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想要找人发泄一下,就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告诉她:
“唉,生意红火是好事,奈何越是红火,交的钱也就越多啊!自从这一任知府上任后,这城里的每一家铺子、每一个摊位,每个月都要按时交一笔‘保护费’。”
“还有衙门派人经常来巡查,哪家铺子、哪个摊位的生意如何,他们都登记在案,到了月底就通知每一家这个月要交多少费。”
“事实上,生意越红火,要交的钱也就越多,算下来,不管生意好不好,其实剩下来能留在咱们自己手中的钱,那都差不多,都是仅够糊口而已。”
“若不是咱们老两口无儿无女,无所依靠,只能靠着这祖传的手艺和铺面挣点钱糊口,只怕这铺子早就撑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