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使君,叫谁呢?
等对上他们期盼的眼神,他才想起昨日婚使念的那一通封赏中,似乎确实有赐姓这一说。
当时他注意力全在昭阳身上,根本没仔细听。
原来是赐了萧姓啊。
他板起脸,道:“对,是我说的,你们走吧。”他扬手向城门将做个手势,城门将得令,立刻将城门打开。
“几位,慢走啊。”宋弃说得毫不走心。
两人也听出了,见城门已开,顾不上尴尬,忙爬上马车大喊驾车。
听到城门动静,宋韫转过脑袋,正和宋弃那张观感不佳的脸对上。
他的下半张脸,堪称完美。
唇瓣很薄,但色泽粉润,形状精致。
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明显。
上半张脸……
算了,不提也罢。
闹心。
“驸马,”宋韫看着他走近,好奇问他,“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走得那样仓皇?”
她眉毛一扬,“你恐吓他们了?”
什么恐吓,怕他反悔才是,要说恐吓,他只恐吓了宋鼎。
宋弃摸着耳饰,反问她:“我还用得着恐吓?”
宋韫一听也是。
他光站在那儿,就够让人腿软了。
但他们这些人不把北玄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叫她很不舒服。
她把马鞭交给春音,这一早上也实在是累了。
“既然无事了,便回去吧。”
宋韫上车坐好,车帘一扬,看见来人,她皱眉:“驸马要跟我一起?”
宋弃像没看见她脸上的不快,自顾自点头坐下,好奇看看车中央挂着的香袋,又拎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几杯茶喝。
喝完还点评道:“不好喝。”
他的举止表现稚气得活像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小孩。
宋韫又好气又好笑,“不好喝你还喝好几杯?”
宋弃老实答:“前几杯没有喝出味道,后来喝出来了,可是很苦,不好喝。”
宋韫盯住他的脸,这会儿他倒不在意她看了,老神在在托腮坐着揪香袋下的流苏。
那密匝匝的眼睫垂着,在眼下投着一片阴影。
她忽然凑过去,他吓了一跳似的,仰头靠在车壁上,浓睫扬起,防备地看向她:“你干什么?”
宋韫从下往上观察着他的神色,故意笑道:“驸马刚刚叫我什么?”
他贴着车壁,她跪坐在他腿边,清甜气息幽幽在两人间散开。
他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别开脸:“那都是你们北玄的官教我的,可我们是夫妻,难道要我一直‘公主’、‘殿下’、‘微臣’、‘卑职’的叫?你们北玄人真麻烦。”
“你说什么?”大概是婚使昨日紧急逼他记的,宋韫暗笑,但还是扬声道,“朝廷为你赐了姓,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北玄人。”
“我不是——”
他才开个头,被宋韫一瞪,立刻不情不愿改口道:“谢公主提醒,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