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宗学念书,他比宋昱用功,比宋昱勤勉,但得到宋严帝夸奖和鼓励的永远是宋昱。
原因无他。
宋昱是太子,是嫡子。
胡贵妃拍拍宋鼎的手,“你是不是行事不够谨慎,被你父皇察觉了?”
宋鼎蓦然抬头,“母妃!儿子不傻!”
胡贵妃悻悻地闭了嘴,停了片刻,又说:“对了,回府后,你提点提点云氏,别太猖狂,林氏到底是我侄女,你俩不喜欢归不喜欢,面上要过得去。”
宋鼎不耐烦,“怎么,林氏在你跟前告状了?”
胡贵妃端起茶盏,冷笑道:“她要有那个胆子和心计,我兴许还会给她撑撑腰呢——是昭阳,林氏不知怎么入了她的眼,回来在你父皇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你父皇跑来跟我吹胡子瞪眼的,说林氏是个好孩子,让你别亏待她。”
宋鼎想到那日宋韫在府上的反常表现,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竟跟林氏合得来?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天生爱欺人,一个天生受气包。
只怕合得来是假,林氏和软温顺能任她欺压是真。
女人间的事,宋鼎不愿多想,他道:“昭阳那性子,能跟谁合得来。敏善呢?来这么久,她也不出来见见我这个哥哥。”
他这个妹妹,生下来就吃药,柔柔弱弱地长到现在,也是命大。
胡贵妃听见女儿就来气:“原本满月宴她也要去,我看这段日子,她咳嗽少了,便答应了。结果她高兴地昏了头,晚上睡觉蹬了被子,早起就闹头疼,我好说歹说才给劝住,当天还好好的,后来不知哪儿来的邪脾气,又哭又闹,说活着没意思……你说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讨债鬼!”
“我又不指望她别的,不过求她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养得水色些,再活泼点,能跟昭阳似的讨讨你父皇的欢心就够了——”
宋鼎最怕听母妃说这套话,他插嘴反驳道:“昭阳是昭阳,敏善是敏善,昭阳壮得跟头小牛犊似的,一顿饭能吃敏善两顿的!要我说,就是那些药害了敏善,是药三分毒,她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药?不出门,不走不动,不晒太阳,好好的人都得养废了!”
胡贵妃捂着心口,作悲痛欲绝状:“你是怪我把敏善养坏了?!别忘了,你也是我养的!本宫可没把你养废!”
宋鼎本就因职位的事心烦,跟她如此吵起来,心里更乱,也不想进去看敏善了。
他站起来,离开前撂下一句:“儿子只记得,自打住进了皇子所,儿子便再没吃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