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文科生,吴岛努力搜刮大脑中残存的数学记忆,终于算出了最终的答案,完全比让她画一幅简笔画还艰难。
“不过哪里搞这么大块的冰......”但随即,她又陷入了新的思考,来之前确实没有预料到需要这么大块的冰,难不成还得现在回办公楼装桶水等着结冰吗?!
“冰由吾设法解决,汝先备好其他。”说着,奎恩老板便径直离开。
虽不知奎恩老板有何方法,但是吴岛完全相信姜还是老的辣,交给他解决就一定能解决,自己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确保奎恩老板回来其他一切准备就绪即可。
吴岛先是在门锁的横杆顶部绑好一根2米长的棉线,多次试验后选择了一种最容易扯开的活结;随后,她拿出了从办公楼里带来的抹布、铁丝、木棍和煤油,仿照着从小在生存节目里看到的那样,做了一根简易版火把,以供稍后加热铸铁门使用。
手工是吴岛极为擅长的,做完这些她并不觉得辛苦,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当她在收拾满地的杂物和工具时才发现,奎恩老板竟然没有带上量尺。
吴岛暗想不妙,要是尺寸不对岂不白跑一趟。于是她赶忙抄起量尺,作势就要出去寻找奎恩老板,而几乎就在这时,试图寻找的人却正好回来了。
奎恩老板提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搞了个大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以至于他毛发稀疏的灰绿色头顶都渗出了点点汗珠,将麻袋轻轻放下,隐约还能听见清脆的碰击声。奎恩老板带好厚布手套,从麻袋里陆续取出了四块一模一样的冰,整齐码放在地面。
用量尺测量了其中一块后,吴岛瞠目结舌,完全无法想象在没有尺子的情况下,奎恩老板是怎么做到分毫不差的。
“老板不愧是老板,太绝了!人间测量仪!行走的标尺!”
在吴岛发自内心的彩虹屁和奎恩老板大大的白眼中,准备了许久的试验也终于可以正式开始。
吴岛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冰,放置于锁盒上方,受到了重压的圆形按钮果然成功沉下,翘起挡板、露出锁孔。紧接着,吴岛走到门外,轻轻关上铸铁门,而奎恩老板则留在屋内观察全程。她在门前蹲下,牵引着手中的棉线拉动横杆,很快便感觉到手中一轻,门内发出咔嚓的声响,是锁头成功嵌入锁孔中了。
“YES!”
完成这一步,密室其实已经按照吴岛的设想形成了,而接下去的步骤也是销毁机关留下的证据。
吴岛用力拽了两下,才把棉线收了回来。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先前做好的简陋火把,在目测差不多是门锁背面的位置,开始烘烤加温。约莫过了六七分钟,一直在屋内的奎恩老板轻敲铁门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说明冰块已经完全融化。
于是乎,吴岛熄灭火把,难掩兴奋的心情,在门外一边搓手一边等待着,等待降温后,铸铁门内侧能否出现和三个犯罪现场一样的痕迹。
只要最后一步再得到验证,那这个猜想就彻底成功了!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吴岛望向不远处如同冰雪城堡一般的北境拉贡,心中突地燃起了无限的斗志与信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误入”异世界、时常陷入迷茫慌乱的吴岛了,如今已经渐渐明白该如何发挥自己的长处,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质问的话之后,成会长将手中的一沓报纸“啪”的一下用力丢在钮泽力身上。
钮泽力深深埋着头,不敢吱声。在追随成会长的这么多年里,他从未见过成会长如此震怒过。
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报纸,都是所属于不同报社的,有《北境时报》、《圣巫会之声》、《雪鹰每日快讯》等等,但这些平时竞争激烈报纸,今日刊登的头条却出奇一致,全部都写着:北境拉贡发生惊天命案,三名巫师竟成亡命冰雕?!
文章里不仅披露了大量案件细节,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还配有完美还原犯罪现场的插图。
“描写的内容和实际情况一字不差,肯定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出去的。”
“您一下指令我就立马把拉贡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了!一个不差!全部都关在这栋楼里,而且24小时都有人在门口守着,没有人能偷溜出去!”
钮泽力努力澄清着自己并未怠慢工作,生怕会受到严重的惩戒与责罚,但此刻的成会长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此刻最重要的并非追责,而是找出泄露的来源,并且遏制住舆论的蔓延。
“被关起来的人出不去,那看守他们的人呢?”
“您是怀疑......”
“你立刻去联系这些报社,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们撤下这些新闻,并且在今天的晚报中重新发布一篇澄清文稿,就说这些都只是恶作剧,并没有巫师真的被害。然后必须重新调查一遍在案发之后是否有人曾经离开过或者和外界通信过,任何人都不能洗清嫌疑,任何一个可能都不能放过,清楚吗?”
“清楚了!我马上去办!!”
钮泽力说着就要往外跑,但刚转身,却又被成会长叫住了。
“阿力啊,这次如果,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在钮泽力眼中的成会长向来都是意气风发,永远不会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可是此刻,他眼前的这个人,却第一次流露出了无力与脆弱,这让钮泽力这个钢铁直男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会的成会长,不会的!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害群之马揪出来,让一切都恢复正轨!您相信......”
钮泽力立下的誓言还未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强力破开!
“什么人?!”钮泽力瞬间转过身呈现守护成会长的姿态,还未看清来人,就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下一秒已经被一阵怪风卷到半空。
在头晕目眩中,他隐隐约约看见,是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他那遮盖住半张脸庞的金纹面具,以及那与面具相得益彰的、如瀑布般倾下的金色长发。
男子在办公室中央站定,才慵懒地开了口——
“成会长,我想你应该有事需要向总会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