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鑫鑫和地精土三其实一直都暗通款曲,上个月发现鑫鑫意外怀孕了。由于土三在老家早已娶妻,且鑫鑫担心事情败露后会丢掉工作,所以决定将胎儿流掉。他们两个遮遮掩掩、不敢说出的实情其实就是当天一起去了郊区的小诊所。根据他们提供的地址,我去诊所向医生护士分别求证过了,确实有鑫鑫手术的记录,手续上还有土三的亲笔签字。”
“去完小诊所后,我又去了一趟出发前奎恩老板给的地址,是一间典当行。在那里找到了车夫之合前天傍晚拿来典当的物件儿,经过凛伢女士的确认,都是府邸仓库里的东西。典当行的老先生说,之合到达的时候差不多五点半,待鉴定完毕、双方讨价还价后,也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这个说法和之合当天的时间线正好对得上。”
这下,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五个嫌疑人,瞬间被排除了四个,只剩下保姆菊朵一人。
“说实话,我觉得那保姆不太像是绑匪的内应,用拉肚子这种说辞作为绑架的掩护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吧。”雷白白虽然没和菊朵打过交道,但提出了犯罪逻辑上的质疑。
“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或者是真正的内应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沉思中,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奎恩老板。
“内应本不易寻,无需沮丧。但除此之外,吾等仍需同时做好另一准备——倘若明日十一时前未能成功揪出内应、顺藤摸瓜,凛伢则需前往塔湾沟。”
“奎恩老友,你们找我过来,是有什么新情况吗?”凛伢女士在役使们的临时办公室里坐下后,即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期待着能听到关于外孙的好消息,却又惶恐希望落空。
“老身有愧,还未寻得凛滕下落,也仍为揪出府上下手之人。”看出母女二人眼中殷切的期望,奎恩诚恳地表达了歉疚之意。
“老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几人为了找到小滕花了多少心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们定会尽力营救。这一切都是无耻匪徒的错。”凛辛连连摆手说道。
“深夜将汝找来,是为做好缴纳赎金之预备。”
雷白白接收到奎恩的示意,便起身站到已提前贴好地图的案情分析板前。
“如果在明天中午十一点前,我们还没能查清绑匪身份、找到凛滕被关押的地点,那就需要凛伢女士您按照绑匪约定去放置赎金,以此引蛇出洞。”
“我们以及圣武会的武士们会在这几个红圈的地方设下埋伏,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基本都在蓝顶渔船十米开外的隐蔽之处,但你放心,我们会通过秘术对您身边的情况进行实时监听,绝对保证您的安全。”
“我的安全没有关系,但是凛滕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拿了钱就撕票...”凛伢女士说出心中的担忧。
“请您稍安勿躁,到这里只是我们计划的前半部分而已。在您装赎金的箱子里将装有我们特殊的记号,箱子被取走后,我们将同时对绑匪和箱子进行定位追踪。”
事关亲孙子的性命安危,平日里果决勇猛的凛伢女士也不禁变得犹疑,深怕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会影响计划,因此针对方案提出了许多问题。雷白白理解她焦灼的心情,便耐心地一一解答。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凛伢女士才接受了这个以缴纳赎金为契机的救援方案。
“赎金都准备好了吗?”雷白白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金条都准备好了,但是还差二十万卡币,事发突然实在是一下子很难拿出这么多现金。但是你们放心,到明天十点前,我一定想尽办法筹到,就算是豁出我这张老脸...”
“叩叩叩,叩叩叩。”
凛伢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吴岛起身开门,来人是山兔家丁。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但二小姐让我一定要现在把这个东西交给夫人。”
“给我就行。”虽然山兔家丁并没有在可疑人员的名单里,但并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吴岛并不愿让他进入房间,而是帮他将一个轻薄的信封转交给了凛伢女士。
凛伢女士一头雾水地打开信封,刹那间眼眶便湿润了。
信封里装着一张二十万卡币的现金提款单。
凌晨五点半,吴岛一夜未眠。
他们通宵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视频和笔录,却像走入了死胡同一样,没有任何新发现。
“啊啊啊,这算哪门子黑科技啊,就不能有个测谎仪什么的吗??!”吴岛埋头趴在桌上哀嚎着,右手食指不停戳着“黑色手册”的屏幕。
“快停手!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都跟你说第68遍了,升级升级升级!等你升级以后说不定就有了!你戳我也没用啊!”右下角里的小金俨然快被戳扁了。
“好了好了,别欺负一只泥鳅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雷白白把吴岛拉走后,小金直接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夏日里的白昼来得格外早,天空已见鱼肚白。
吴岛跟着雷白白走到花园里,深吸了几口清晨新鲜的空气,确实觉得沉重的大脑变轻了许多,视线似乎也清明了一些。
“早啊。”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女子问好的声音。
吴岛回头一看,是二小姐,凛珑。
“凛珑小姐这么早。”
“是呀,习惯早起了。旁边这位昨天似乎没有见到。”凛珑淡淡的目光投在了雷白白身上。
吴岛简单地将两人介绍给了对方后,三人便不约而同地噤声了,似乎不愿叨扰这难得放空的静谧时刻。
“嗯?”吴岛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捕捉到了人造湖的荷叶间,似乎有鱼儿游动的声响,便停下了脚步。
“这些红鲤鱼母亲已经养了快十年了。”凛珑瞧见吴岛好奇的模样,便稍稍解释道。
“怪不得都这么大尾。你刚喂它们吃东西吗?”
“没有。”
“咦,那它们都围在这里吃什么?刚才有其他人来过吗?”
雷白白伸出大长手拨开最高的几片荷叶,往水里瞧了一眼,脸色微变,二话不说抄起了一旁清理湖面的长杆网兜,深入水底一捞。
吴岛还没问出口发生了什么,便看到雷白白打捞起一个米白色的物体。看清楚后,吴岛不禁屏息皱眉,身后的凛珑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是一具已经泡发腐烂、被鲤鱼咬得面目全非的小狗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