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梦里一样的柔软温暖的感觉，所以他愣怔了片刻，没有下意识推开她。
他本想说投怀送抱这样的事以后不可再做了。可话到了嘴边，他瞧见了暮恒远远望来的担忧目光，于是话变成了：“朕望你能认清自己的本分，”他低下头去看她，“不要痴心妄想。”
沈流英明白了，感情自己撞他怀里他又误会了，“微臣谨记陛下教诲。”她始终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不知为，他想看看她此时的表情，“起身吧。”
“是，微臣遵旨。”沈流英想既然皇帝喜欢公事公办，那她以后就公事公办，绝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什么‘暧昧’。
她顺势站起身，姿态是再恭谨不过。虽然她还是低垂着头，可是季廉注意到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红了一圈，鼻尖红红的，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似的。
这是，哭了吗？
因为什么？就因为自己不过说了她两句，他刚想说她娇气，可是到底是没说什么。
季廉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之感，像是有什么潮湿淅沥的雨洇湿了他的皮肉往他的骨缝里头钻，积聚的湿气在他的身体里，心脏泡得像是快要发霉了。
他不自觉转了扳指。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她的告辞请求，季廉抿了抿唇，还是答应了。
吴越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流英的异常，他同帝王一样觉得是沈大人被帝王训斥后心里难受得紧。
其实早在沈流英冲撞上来之气前就已经有侍卫注意到了，本打算动手去拦截，谁知陛下竟然让他退下了。
一开始吴越还不大理解，后来他想因为撞上来的是沈大人，所以不用拦吗？
所以这场意外也不全是沈大人的错，可天子还是罚了沈大人的，虽然这在吴越看来是个不痛不痒的惩罚，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可是，沈大人到底是个女子啊，是个娇弱珍贵的女子。
陛下若是真的有意于沈大人，怎能如此待人家呢？！虽说先帝和皇太后当初并没有教过陛下该如何爱人，可是先帝曾经是如何对待皇太后的？那可真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爱护有加。
陛下怎的，什么都没学会呢？
见此之后，他不由得想要劝上几句：“陛下，”他斟酌着话语，尽量温和委婉一些：“沈大人到底是年岁还小，少不经事……”
“朕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上了战场。”
吴越：……
“自然，陛下是世间少有的威武不凡的男子。可，这沈大人，她毕竟是个女儿身，娇弱得像是花朵一样。”比不得您的勇武啊。
季廉这个时候没有再开口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