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你好狠的心。”
厌清雨抬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穿着盔甲的白明泽，在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长得极好，可从他苍白的面色和满脸的血迹，可以看出显然是断了很久的气的。
厌清雨看向白明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白明泽眼里十分空洞，似乎对这一切已经麻木了，周围一切安静的很，只能听见战场上烈火燃烧的声音。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得闭上眼睛躲避厌清雨愤恨的目光。
白明泽本是天上的玄阳上仙，而地上抱着人的是天界的战神，而今日就是这位战神历劫的最后一天。
“厌清雨，阮明犯了通敌大罪，该死。”
厌清雨等了良久却只等来他这么一句话，他冷笑一声说：
“师兄是你从小养到大的，纵然他该死也不该死在你手上，我不曾想你竟这般冷血无情。”
“你该想到的。”
是啊，所有人都知一道顾离是个无情的主，就只有厌清雨傻呵呵的，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他，感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其实白明泽也不想的，可奈何自己有一个爱惹祸的妹妹，就连他也不曾想自己能做到杀人不眨眼。
白明泽又说：
“你们都心软了，我顾离不需要心软的徒弟。”
厌清雨笑得更甚，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笑声回荡在满是断肢残骸的战场上，恐怖又凄凉。
“我也心软了，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他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与白明泽对视，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师父，我以前最喜欢你这双眼睛。”
白明泽没有说话，他对上他小徒弟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是他曾经喜欢的。
身后，一个女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从地上捡了一只箭搭在弓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瞄准了厌清雨。
箭出，空气中只有箭滑过还有击中物体的声音，箭从背后穿入又从胸前的盔甲中穿出。
砰的一声，人跪了下来。
“师父！”
白明泽替他挡下了这一箭，血喷了厌清雨一脸。
厌清雨也跪在地上想把人扶起来，他紧张了，他伸手试图捂住白明泽正在往外喷血的伤口。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白明泽的脸瞬间变白。
“十年了，我捂了你的心十年，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心软，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救我。”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赎罪。”
白明泽有气无力的说着这句话，但却一字不着差的落进厌清雨的耳朵里。
终于，厌清雨忍不住了，眼泪夺匡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好，我陪你一起去找师兄。”
说完他握住从白明泽胸口插进来的箭，又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随后用力的抱住面前的人。
箭刺入他的身体，他把头垫在白明泽的肩膀上，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说：
“我也爱你。”
血一点一点从厌清雨的体内流出，他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着与师父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