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白天总是见缝插针的补觉。
这天正好下雨,大课间的四十分钟够她睡一个饱觉。
傅斯延和几个男生从操场打完球回来,乒乒乓乓地回到班级。
几个人先是打开窗户吹风,又坐在教室靠窗角落玩着手机嘻嘻哈哈,吵闹喧哗声半个走廊都能听见。
更何况隔了两个过道正在睡觉的周嘉鱼。
她被吵醒,秀气的眉头皱着,却没说话,换了个方向接着睡。
那群人接着吵,一声高过一声。
周嘉鱼眉头蹙得更紧,她睁眼。
发现傅斯延正在看她。
也不是,她脑袋偏转的方向正好朝向傅斯延,而傅斯延靠墙侧身跟那群男生说话。
所以视线偶有交集。
傅斯延刚打过球,肆意奔跑过,一头黑发湿漉漉,衬得眉眼更是漆黑,骨架轻薄,帅气清俊。
周嘉鱼又拢了拢外套,闭上眼,努力入睡。
下一瞬,傅斯延起身,慢条斯理走到窗前,划拉一声关上窗户,又食指贴唇,轻嘘了声,警告道:“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云里雾里:“???”
说完,傅斯延又走回位置上,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低头玩手机。
陈竞帆还疑惑呢,从窗边走回去,发现周嘉鱼正趴着睡觉,瞬间明白过来,啧了声,不明就里地说了句:
“这哪里是转来个新同学啊,分明是转来了个祖宗。”
傅斯延抬起墨眸,朝他凳子踹了一脚。
陈竞帆只摇摇头,感叹道:“恋爱使人面部全非啊。”
傅斯延呵了声:“我可以让你身首异处。”
陈竞帆拱手作揖:“有文化。”
因为雨下得有点大,这天高三的晚自习只上两节。
最后一节还剩五分钟时,周嘉鱼正聚精会神地解一道函数题,听见傅斯延叫她。
她侧目。
傅斯延托腮看着她:“待会儿司机来接,你跟着我走。”
“嗯。”周嘉鱼又把眼睛转回去,埋头唰唰写。
她把袖子挽上去,露出的小臂纤细白皙。
傅斯延余光看了眼她白嫩的手腕,看不到内侧的疤痕,心里无端冒出一个疑惑。
按理说惯用右手拿刀的人,割腕疤痕应在左腕不是?
他正疑惑着,周嘉鱼又拿出一颗柠檬糖,撕开放嘴里。
傅斯延:“······”
他又想起那天在考场,最后周嘉鱼跟自己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他单手托腮陷入沉思,手里转着一支酒红色的中性笔,衬得指骨嶙峋,肤色冷白。
“傅斯延。”
李辉巡班,从后门绕进来,也不凶他又出神发呆,只拍了拍他肩膀:“跟老师出来一下。”
傅斯延跟出去。
李辉开门见山:“斯延,我找你父母聊过你的成绩,他们的意思是够用就行,先不说你去年期末考一连缺考三门的事情,就按照这次的摸底考,你这成绩的确能出国砸钱直通美本英本,但是你着实聪明,一点就通,这样荒废度日,不觉可惜?”
傅斯延也直接:“您别给我戴高帽。”
李辉气笑,“谁乐意给你戴!你这孩子除了成绩之外哪方面都是佼佼,也可以走艺术生或者体育生的路子,加上你那半瓶咣当的成绩,在国内能上个重本,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傅斯延嗯了声。
李辉摆手:“进去吧。”
刚转身折返,又给人喊回去:“等一下。”
傅斯延抿唇,扭头,不耐烦了。
李辉:“观察你好几天了,上课看老师看黑板看书本,别老盯着新同学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