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点点头，看向林源。
两人年龄一样，都是六岁，都是小圆脸，看起来林源比玉笙高一点。
“我叫玉笙。”
林源笑了笑，“我叫林源，你喊我阿源，我喊你阿笙好不好？”
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玉笙想了想，点点头，“好。”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林源伸手指指荞荞和玉笙，又指指自己。
“嗯。”荞荞和玉笙同时点头。
三人正嘀嘀咕咕说着小话，书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位青衣冠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左边的那个面相看起来更和善一些，右边的板着脸，看着有些凶。
听管事介绍，两位正是出来给学子们“正衣冠”的夫子，左边的姓张，右边的姓李。
张夫子负责荞荞他们这一队，他挨个走过来，给年龄尚小的学子们理理帽子，捋捋衣襟，面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
荞荞仰着小脑袋打量他，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不想，张夫子直接略过了她，为身后的玉笙整理衣冠。
旁观的元修竹面色顿时一沉，眼底略过寒凉之色。
周围的人都偷着打量他的神色，张夫子这样做明显是不待见那位小姑娘，故意冷落呢。
不知元大人会如何做。
此事不管元修竹出不出声，这事儿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发怒吧，松山书院不惧，还会落人口实。
不发怒吧，闺女被忽视他这当爹的都不出头，小姑娘以后在书院里指不定怎么被冷落欺负呢。
张夫子或许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在众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来。
女子上什么书院？没得坏了规矩。
荞荞不明白夫子为什么不给她理帽子，难道她的帽子戴得很端正吗？
小姑娘抬起小手，飞快地把帽子扯得往旁边一歪，然后小手一伸，拽住了张夫子的袖摆。
“夫子，我的帽子歪了。”
张夫子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要走，荞荞不松手，仰着小脑袋盯着他，眼底满是关心，“夫子，你是不是眼睛不好呀？我可以帮你治哦。”
童稚的话语满是真诚，引得围观人群里传出寥寥笑声，若不是考虑到就在松山书院门口，众人怕是早就一起哄笑出声了。
元修竹听得眉宇舒展，心说若闺女把折腾他的本事用来折腾这个夫子，这夫子铁定要完。
他投给闺女一个鼓励的小眼神，静观事态发展。
荞荞仰着小脑袋看夫子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白，白了又红，她皱起小眉头，夫子果然生病了呀。
张夫子让荞荞这句话气得不轻，还没入书院就开始跟他这位夫子对着来，竟然明着嘲讽他，若是入了书院还得了？
这就是一害群之马！
他努力维持着外在风度，忽视荞荞的话，用力往回拽袖子。
他用力得脸颊涨红，袖摆却纹丝不动，依然被荞荞的小手牢牢抓住。
荞荞完全没感受到力道，小脑袋瓜里还在思考什么药适合治夫子的病。
张夫子恼羞成怒，一边用力往外拽一边咬牙道：“放开！”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荞荞听话地“哦”了一声，小手立刻松开，张夫子猝不及防，往后跌坐在地，双腿高举，差点往后翻滚过去。
张夫子的后脑勺在青石板上狠狠磕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