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叶:“媛媛……”
她说:“林叔,先别告诉依依。”
林枫叶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劫难吧。
自出生时便带着的劫难,又让我怎么改命?
田媛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
心却异常地平静,也有种释怀的感觉。
她并没有那么害怕和紧张。
终于知道劫难是什么了。
不用终日里为了不确定的劫难而担心受怕,忐忑不安。
至少现在知道了,她能做的也已经做了,她是不是可以肆意妄为地过完剩下的半年呢?
她不用再处处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也不用再看田老爷子的眼色,她可以挺直着腰板,对着老爷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投资赚钱,把赚的钱,想捐哪里就捐哪里。
她可以离开田家,理直气壮地对着黄心柔说:“你儿子是我救的,你该感谢我。我自己能赚钱,才不稀罕和你争田家财产。你以为自己眼睛大吗,天天瞪着我干什么!”
她可以偶尔偷懒偷懒,不用刻意去想着做好人好事,而是随着本心去做。
她可以……她可以对喜欢的人说喜欢吗?
她可以吗?
如果只有半年的生命了,她可以自私地让安亿陪着她吗?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褚言顶着一头黄毛出现,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容,而是呆愣愣地问:“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田媛已经缓过神,淡淡地说:“我也在怀疑呢,能半小时后再进来吗?”
看她神色淡定,褚言又愣了愣,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乖乖点了头,离开病房。
半小时后,他又敲了两声门才进来。
他看了田媛两眼,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坐在离她最远的椅子上,大拇指和食指揉搓着,似乎在想该说些什么。
田媛说:“每次见你,都是叽叽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今天你说些什么,让我开心开心吧。”
褚言猛然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突然就得了绝症?
她可是安亿第一个女朋友,安亿知道又该怎么办?
他想到此处,胸口都觉得闷。
褚言叹口气,颓败地说:“我拍的电影刚上架一小时,就被人骂成烂片,立马就被下架了。然后,跟我两年的化妆师骗我说家里父母生病预支了两年的工资却和投资方老板跑了。刚签的新人要告我诓骗欺瞒她签艺人合同,要求立即解除合同并索赔二十万。我以为自己是个艺术家,有做导演的天赋,我卖了父母留给我的房子,现在连车也卖了。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我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出。”
田媛问:“这是开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