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亿不禁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和杨琦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亿在医院忙上忙下,大伯母直接摊在大伯父身边,除了哭还是哭。
田媛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就怕自己多余添麻烦,只能在旁静静等着,等机会帮上安亿一下。
晚上,杨琦醒了,警察又来了。
警察要询问杨琦,把他的病床移到了单独的房间。
半个小时候,警察又走了。
安亿走进杨琦的病房,冷冷问:“你得罪什么人了?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对警察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来幸灾乐祸的?”杨琦看不到安亿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花白的天花板。
“我没这个闲工夫。”
“还是来看我惨烈的样子?”他冷笑一声,扯动了嘴角的伤,疼得抽搐一下。
“杨琦,大伯父听说你被打,气血攻心,又昏迷,大伯母一直在哭,一直在担心你!他们都在为你忧心!”安亿怒道。
杨琦顿时没了声响。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了安亿愤怒的声音。
可惜,他看不到安亿愤怒的表情。
片刻后,静默的病房又响起安亿冷淡的声音,“你现在身上有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再掺和。但是绝对不能走歪路,也不能让大伯父大伯母伤心。”
良久,杨琦平静地说:
“你走吧,我要休息。”
安亿身心疲惫地从杨琦的病房出来,独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杨医生已经醒来,医生说没什么事,注意休息,不要再刺激他就好。我给杨医生安排了单人房间,那里有床,你大伯母可以睡得更舒服点。”
田媛轻轻走近,同他坐在一起。
安亿知道,今天她一直跟着自己,默默帮忙。
在他渴的时候递上一杯水,在他忘记饭点的时候给大伯母定了餐,在他顾虑不到的时候,已经为大伯父和大伯母安排了最舒服的病房。
“多谢。”由衷地感谢。
“不用客气,你忙了一整天了,先吃点东西吧。”她特意去了一趟青梅火锅店,让李勤做了一份粥,“我带了小米南瓜粥。”
握到温暖的粥时,他紧绷一天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杨琦什么都没说。他肯定知道自己是被谁打的,但他居然什么都不肯对警察说。只有两种可能。”
田媛听他倾诉,问:“哪两种?”
“要么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揭发伤人者同时也揭发了自己,所以不能让警察知道。”
“第二种呢?”
“打他的人是他惹不起的人,是他害怕的人。所以即便被打,也只能吃哑巴亏。”
“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
安亿顿了顿,说:“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而这两种可能性,无论哪一种,对于杨家来说,都是灾难。
田媛:“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承担结下的果。无论什么原因,杨琦都该自己承受。”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能保持初心的人很少吧。”
安亿抬眼问:“你的初心是什么?”
她扯了一个轻微的笑,“做好人好事,行善积德,长命百岁。”
三天后,杨琦留下一封信,从医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