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奇山才不情不愿娶了原主的母亲,他看不起商户女,却贪图原主母亲丰厚的嫁妆。
沈慕云今日若是搬走原主母亲的嫁妆,伯府就空了。
沈奇山的冷汗冒了出来:“云儿,你别胡闹了。”
沈慕云道:“怎么,沈奇山,莫非你想贪昧下亡母的嫁妆?说出去,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沈奇山凑近沈慕云,压低声音说:“你夫君跟永乐县主有一腿,没有宗族护着你,你不怕他休了你?你放弃你母亲的嫁妆,我们族里帮你求情……”
沈慕云笑着对沈奇山耳语,一字一顿道:“我怕的是他不肯休我。”
沈奇山语滞:“你……一个被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沈慕云道:“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慕云在伯府杵着,让人整理原主母亲的嫁妆。
有人敢拦,沈慕云便称要拿着嫁妆单子告上官府。
沈奇山让人动武,花楹与沈辰熙联手,伯府的小厮婆子只能被打得满地找牙。
沈慕云的人整理了三日,搬走的金银器物,才只有嫁妆单子上的一半。
而伯府已经家徒四壁了。
沈慕云坐在堂屋的桌子上,挥舞着嫁妆单子,问沈奇山:“你说怎么办吧?”
沈奇山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没了,真没了。”
沈慕云嗤笑道:“你们真能挥霍。这样吧,你写个欠条,过段日子我再来伯府搬。东西没了的,就按市价拿银子抵账。”
沈奇山耍赖皮道:“我不写。”
沈慕云凑近沈奇山,低声说:“是我救你出来的,知道吗?我能让你出来,就能让你再进去。你打听打听,皇上的头风是谁治好的。”
沈奇山眼里露出恐惧的神情。
此时,有人通报:“景王府大公子驾到!”
顾青岩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沈奇山凑过去点头哈腰,顾青岩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绕过来找沈慕云,低头道:“对不住,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一定改。”
沈奇山愣住了,顾青岩居然心里还念着沈慕云?
他更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让沈慕云出族啊!
沈慕云低头看着嫁妆单子,说:“我如今没心思生你的气。父亲赶我出族了,母亲的嫁妆我又拿不回来,父亲还不肯写欠条……”
沈慕云说着,擦了擦眼泪。
顾青岩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冷着脸道:“我不过与云儿有点误会,你竟然就急忙把她驱除出族了?你好歹是朝廷命官,贪原配的嫁妆,不怕言官弹劾吗?”
沈奇山心在滴血,却不敢得罪景王府的公子,又想挽回与沈慕云的关系,就装得很难过,说:“都是话赶话,赶到那里了。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岂会不心疼云儿?”
沈慕云抬眸,红着眼圈道:“父亲把没有归还的嫁妆写个欠条吧,省得母亲在地下魂魄不宁。”
沈奇山咬牙,写了长长的欠条,沈慕云将欠条与嫁妆单子一起收起来,离开了空壳子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