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为真,则顾青岩当真其心可诛!
沈慕云低头沉思了片刻,说:“我进宫去找皇伯父。”
沈辰熙皱眉:“听说皇上头风发作了,今日早朝都没有上。”
沈慕云朝沈辰熙眨了眨眼:“所以,我才更要去啊!”
沈慕云到了宫门口,让人传话说要见公主兰漪,不一会儿,便有凤藻宫的宫人来接了沈慕云进宫。
沈慕云告诉兰漪,说她想试试为皇上治头风之症,兰漪正忧心她父皇的龙体,很爽快地答应带沈慕云去见皇上。
顾青岩在王府,听说余德运被抓进了大理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理智告诉他,余德运不可能敢供出他来,这对余德运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他的右眼就是不停地跳啊跳。
这时,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让他入宫侍疾。
顾青岩忙沐浴更衣,一边由着书南给他佩戴香囊玉佩,一边向闻讯赶来的景王妃抱怨:“皇伯父那么多亲儿子不叫,怎么想起叫我去侍疾了?”
景王妃却十分高兴:“天家父子之间,有亲情,也有防备隔阂。倒是你这个堂侄,不必掺和那些事情。你殷勤些侍奉你皇伯父,总有你的好处。”
顾青岩闻言,心头喜悦起来,匆匆进了宫。
皇上所居的太极殿门口,余德运正耷拉着脑袋跪在那里。
顾青岩直想绕着余德运走。
余德运暼见顾青岩,如遇救命稻草,压低声音喊道:“世子爷,世子爷,您得救下官啊!”
顾青岩嫌弃地暼他一眼:“我如何救你?关我何事?!”
余德运急眼了,低吼道:“世子爷,让沈奇山背锅,是您给下官出的主意。如今出事了,您要在皇上面前为下官求情啊!”
顾青岩来到余德运面前,小声斥责道:“都怪你自己办事不利。你找人偷放了马,就得安排那人远走高飞,或者干脆做掉那人。你怎么还让沈家人把偷马贼给逮住了呢?!”
余德运垂头丧气:“下官的确轻敌疏忽了。事已至此,再说也是徒劳。您待会儿进殿,一定要替下官说好话啊!”
顾青岩恶狠狠地威胁道:“可以,但是,你得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要是敢将我咬出来,别说你保不住,你的家人都会遭殃,听明白没有?!”
余德运擦了擦汗,鸡啄米一般点头道:“下官知道了,绝对不会说是你让下官干的!”
顾青岩平静了一下心绪,自己伸手打开了大殿的龙纹云锦夹棉帘子,蓦然看见皇上就站在帘子之后。
皇上左边,是大理寺卿司庆生。
皇上右后方垂首站着的,竟然是沈慕云。
顾青岩的心,飞快地下沉,如同石头沉入枯井,下沉,下沉,深不见底,没有着落……
皇上伫立着,不怒自威,半晌才开口问道:“青岩,你告诉朕,余德运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顾青岩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讨饶道:“微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