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看书的多是一些社会精英，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或许之前互不相识，在这里却有了交集。
沈超早早到了，预约了一间小雅室，这会儿他正低头看着手头的报告。
潘固推门而入，他穿着一件长袖的淡蓝色衬衫，下身是一件休闲的长裤，头发剪的很短，微蹙的眉头和疲惫的双眼。
手上的袋子里是两杯咖啡，没加糖。
潘固特别喜欢喝苦咖啡，因为它太苦，能够提神。
医生需要熬太多的夜，上班、学习、开会、科研……
沈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脸色一苦，“怎么我的也没有加糖？”
潘固刚刚坐下，脸色不由得一怔，是的，他忘记给老沈加糖了，为什么会忘了呢？
可能，他的心还是慌乱了吧。
他也端起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故作镇定问了句，“那个结果，怎么说？”
沈超也没有废话，直接把手边的资料递了过去，他也确实开不了口，毕竟这个结果实在是不太好，对潘固来说。
诊断结果——精神分裂症。
潘固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是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落实，那份患得患失没有了，哪怕这个结果是如此糟糕。
是的，这实在太糟糕了，对于一个医生，对于一个主刀医生，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他本来应该成为医疗行业里颇有地位的大佬级专家。
但是如果这个医生他有精神病，那他的事业就完了，试问有谁愿意，找一个精神病做手术呢？
潘固没有说话，沈超也没有，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分钟，两分钟……
“老沈呐，这个结果。”潘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会去质疑这个结果。
一来是因为，这是沈超和几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会诊的结果。
二来，这是他自己心里倾向的结果。
“老潘，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沈超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是个能做决断的人，不用自己去劝解什么。
潘固有些烦乱，他眉头一皱，似乎有些纠结，他舍不得放弃现在的生活，而且，他的症状远没有那么严重，甚至要不是他自己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话……
“还没有想好，虽然早有预期，但这个结果实在有些糟糕，”潘固喝了一大口咖啡咽下，似乎没有尝到咖啡的苦味，“我的症状应该很轻，具体情况你也清楚，能不能帮我制定一份治疗方案，我来接受你的治疗。”
沈超深深的看了老友一眼，他知道老友能得到今天这个成绩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更因为他对这行业有着热爱。
“这个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不过，”沈超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他没有迟疑太久，立马又开口说了句，“最近你还是先别上手术吧。”
潘固点了点头，他自己知道，目前这个状态虽然也能做手术，但是心里有事，万一有个失误，是对患者不负责的。
他要找个借口，最近一段时间不进行手术操作了，当然这个借口会很难，毕竟领导会想着物尽其用，一个年轻优秀的医生，当然是多加加担子才对。
两人没有多聊什么，慢慢喝完咖啡，就各自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