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岭西的永安突围,苏伊与太平军分道扬镳之时曾在军中宣讲了一次,估计就是在那一次不少石开开部的军士接受了劳动者的道理,并传承了下来。
难得的是石开开没有禁止道理流传。现在城外十万大军中已有两三千人成为劳动者道理的践行者。
两三千人仍是不够。
苏文没有犹豫,继续深深呼吸,玉丸上的雾气直直被吸起来,透入口鼻之中,连绵不断。
又过了半个小时,玉丸的色泽由洁白温润变成了骨灰色,里面的罡气已不留存一丝。
苏文收起盒子,一振衣袖,推门而出,眯着眼睛去看天空。
荆沙城上方飘荡着淡淡一层灰色光华,是奇术圣人训的煞光,可以看出曾守正在此城经营日久,其道理已经为人认可,成为显学。
其术已经有所沉淀,根基扎实。
所以这座城于曾守正也特为重要。
“你在看什么?”从外面走来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男孩,好奇地问。
他大约六岁,穿着锦袍,神态天真烂漫,五官神似曾守正。
在他身后不远的花丛中有一个俏丽的女子躲躲闪闪。
小男孩回头招招手,叫道:“道人在这里,姑姑你快来!”
他解释说:“姑姑说以后不想嫁人,想出家修道,听到道人拜访,便想来看看。”
苏文眨眨眼,笑道:“看她样子,并不想过来。你别为难她。”
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能随意见陌生男子的。
“她想!”小男孩似乎摸透了自己姑姑的心思,洋洋得意地道,“姑姑越喜欢就越忸怩,看表面是不喜欢的,实际上欢喜极了!”
“曾泽!”女子忍不住顿足吼道。
“你给我闭嘴!”她急急跑过来。
因为缠了足,穿着红色绣花船鞋,只能小步小步的急走,姿态婀娜多姿。
好不容易走近了,气喘吁吁,脸上红扑扑的,羞涩得头都抬不起来,小小的福了一福,声如蚊蚋般道:“仙长见笑了,泽儿不懂事,希望不要见怪。”
说着就要拖曾泽走。
曾泽哪里肯,他嚷道:“仙长还没回答我,刚刚在看什么呢?”
苏文道:“贫道在望气!”
曾泽抬头道:“可是天上什么都没有。”
“你不曾修术自然看不见这天上有一片光华,非常独特。”苏文随意地道。
女子一愣,道:“仙长所指可是道理光辉?”
“也可以说是!”
“我知道我知道,只有领会爹爹的道理,才能激发道理光辉,据说那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很少人能做到。”曾泽眼睛发亮,一本正经地道。
“但是姑姑说还不够厉害,打不过城外的太平贼,所以爹爹不得不去请一个很凶很凶的人。
那人好可恶,要爹爹骂自己的师父,还要学狗叫。
汪汪汪!”
曾泽学着小狗的叫声,顿时乐不可支,觉得大人们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让曾守正骂自己的师父?!”苏文骤然扬扬眉,面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