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美玉忙捂住他的嘴:“行了,我信了。”
古新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玉姐真好。”
关美玉也亲了他一下:“不许变心。”古新宇笑着点了头。
果然,汪秀梅寒假第二天就来了。古新宇热情地接待着她,拉着她坐下,沏了茶水,拿了奶糖。汪秀梅愣愣地看着他。昨天晚上汪世洋劝她整整一个晚上,说古新宇不但不接受工作,还说不同意和她订婚。
她是准备找他理论,甚至不惜哭闹的。可一见他如此笑容可掬地招待，不禁怀疑起父亲来，怔怔地看着古新宇。
古新宇从她一进屋,就已经发现她的脸色不好了,不过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经过一阵忙乎,古新宇见汪秀梅的脸色由冷变暖,由怒变愣,知道行动产生了效果,明知故问:“那么看我干什么,吃糖啊!”扒了糖皮,放在她嘴边。
汪秀梅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含着糖不自然地笑笑,指着自己:“我是汪秀梅,你没认错人吧!”
古新宇看着她,抬起眉:“怎么了?汪秀梅,我的秀梅妹妹,发小儿, 没认错啊?”
任秀梅开心地笑了,却又忽然收住:“不对,我爸和我说了,给你安排工作你拒绝,给咱俩订婚你不肯。可今天……”
古新宇笑笑:“谁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舒服啊?只不过我刚刚出来,对工作和社会没啥经验。如果现在就给我安排个重要工作, 我怕干不好,给你爸丢脸不是吗。我想在砖厂锻炼一年,然后再考虑换工作的事。”
汪秀梅点点头,又抬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订婚呢?”
古新宇挨着她坐下:“秀梅,咱们还都小,现在社会发展快,我真不知道到了结婚年龄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没准儿我什么也做不好,你会嫌弃我呢。”
汪秀梅急急地说:“不会的,小宇哥,我不会嫌弃你的。”
古新宇拍了一下她的肩头:“秀梅,我知道你的真心。可我还是想先等等再考虑成家的事。这样吧,明年年底,我再考虑订婚的事,你看行不行?”
汪秀梅想了想，问：“你说的真心话？”古新宇重重点头。
汪秀梅又问:“那你和关美玉……?”
古新宇笑笑:“秀梅,你也不是不了解我一向好交朋友。我承认和关美玉关系很不错,不过却还是朋友关系。”
“我不相信,”汪秀梅一扭脸说,“她那么漂亮,你能不动心?我听老叔说你对她很好。”
古新宇扳回她的脸:“我对她是挺好的,可我对别的朋友也好啊!比如宋春丽、玉秋影,我对她们也好啊。”
关美玉皱着眉问:“怎么又出宋春丽、玉秋影了,她们是谁啊?”
古新宇扳着指头:“宋春丽。宋姐,三十来岁,王秋影——四嫂,三十来岁。”
汪秀梅噗哧笑了出来:“你都快掉女人堆了。”却又问,“你对关美玉和她们真的一样?”
古新宇点点头:“差不多吧!”说出来虽然自己不相信,却希望她能相信。
汪秀梅果然不相信:“差不多是差多少啊?”
“基本上一样。”古新宇说得有些违心,”都在一起工作,还不得处好关系吗?不然我不成万人烦了。”
汪秀梅想了好一会儿,看着他说:“小宇哥,我相信你。不过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你放心吧!”古新宇摸着她的头发,“再过一年,一切都有结果了。”
汪秀梅松了口气,开心地笑了。
古新宇看着她天真的笑脸,心一疼。在他心目当中,她确实是很不错的女孩子,对自己的感情又是如此执着,对自己模校两可的承诺如此深信不疑，使它对自己如此卑劣地去哄骗的卑鄙行为感到羞愧。扪心自问,对她的感情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如果不是对 汪家的环境产生了厌恶,也许他们俩真的会……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想办法让她接受不能在一起的现实。可细想一下,无论如何到最后对她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伤害,由心疼又增添了酸楚。
响了两下敲门声,古新宇喊了声“进来”。龙大伟进来,见注秀梅坐在沙发上,古新宇手搭在她肩上,愣在那里,看着古新宇。
古新字哈哈笑着问:“怎么了,大伟,不认识了?”
“秀梅!”龙大伟终于认出了多年没见的汪秀梅。
汪秀梅也认出了小时候古新宇经常带他一起玩的龙大伟,站起来叫着:“大伟,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来三个多月了。”龙大伟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小宇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汪秀梅回头问古新宇,“小宇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古新宇笑笑:“这不还没倒出时间吗!”
汪秀梅见到又一个儿时的玩伴,很是高兴:“大伟,哪天找个时间,和小宇哥一起出去玩啊!”
龙大伟看了看古新宇,开玩笑地说:“那得我们古主任说了算,我可做不了主。”
汪秀梅一撇嘴:“小时候你就啥都听他的,怎么这么大了还这样啊?”
龙大伟挠挠头:“习惯了。”
古新宇一拍他的肩膀:“大伟这几个月可以了,工作干得不错,还得了第一名呢!他呀,就是让二叔管窝囊了。哥们儿,挺起腰杆儿,做个男子汉。”
龙大伟挺了挺腰:“是!古主任。”毫无拘束地笑起来。
古新宇和汪秀梅也跟着笑。古新宇边笑边说:“行,哪天不忙了,咱们仨出去玩儿一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好啊!”龙大伟高兴得拍着手,“咱们再好好吃一顿。”
汪秀梅马上响应:“那就元旦吧!元旦怎么样?”
古新宇想了想说:“元旦恐怕不行,我得回家。”
汪秀梅扫兴地问:“那什么时候啊?”
“咱们提前一天。”古新宇说,“提前一天,三十一号。”
“行 啊！\汪秀梅转忧为喜，\说好了，三十一号。\
古新宇猛然想起龙大伟正在干活,问:“哎!大伟,你来找我有事儿啊?”
龙大伟一拍脑门,说:“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四寸钉子快没了,马叔让我来找你。”
古新宇忙说:“那赶紧吧,我找保管员去领。”
汪秀梅起来说拿过帽子,说:“那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古新宇点点头,说:“你先回去吧!我也得去看看今天的话干得咋样了。”
汪秀梅向龙大伟摆摆手:“大伟,有时间去我家玩啊!”龙大伟点了头!汪秀梅又向古新宇摆摆手,走了。龙大伟一直目送她出了大门。
电影院里人不是很多,空着许多座位。古新宇、汪秀梅和龙大伟三人坐位在中间的位置。九点,照明灯准时关掉,后上方一道光柱射向前方,银幕马上映出画面来。古新宇并没把心思放在电影上。和关玉认识这几个月,除了她有病清了一天假外,天天在一起。不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心中烦乱来。
汪秀梅和龙大伟,倒看得津津有味。龙大伟不时向汪秀梅轻瞥一眼,又怕被发现忙转过去看电影。今天放映的是一部爱情戏,演到动情处,汪秀梅不觉伸过手来,握住古新宇的手,古新宇忙抽开。汪秀梅回过头,面带不悦盯着他。他指了指龙大伟,偷偷摆摆手。汪秀掏却无所顾忌地仍然盯着他。古新宇只得拾起她的手,轻轻握住,汪秀梅这才笑了,回头去看电影。古新宇又一阵负疚。
电影散场已将这中午,三个人找个饭店饱饱地吃了顿饭。古新宇提出要回砖厂,汪秀梅却不同意,说要去买件衣服。古新宇不想扫她的兴,便和龙大伟陪她去商场。
一楼是大众消费的床位式摊位,汪秀梅漫不经心地转着,偶而在某个推位前停一下,随手翻翻,摇摇头,接着往前走。古新宇跟着走了一圈,问:“秀梅,你想买啥衣服啊?”
汪秀梅回头看着他问:“小宇哥,你走累了吧!”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古新字的不耐烦变成了愧疚,笑笑说:“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想给你买件毛衫。”汪秀梅扫视着服装摊说,“这些质量都不好,怕你穿着不舒服。”
古新宇心猛地一酸。原以为她是因为条件好,眼光高,对这些大众服装不屑一顾。没想到她是在为自己选衣服。顿时感到自己的想法是对她最大的污辱,不自觉地抽了自己一个月光。汪秀梅诧异地抓住他的手:“小宇哥,打自己干什么呀?”
古新宇醒过来,不自然地笑笑:“脸上落个蚊子。”
汪秀梅笑着说:“大冬天的,哪有蚊子啊?”搬开他的手,什么也没有,“哪来的蚊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