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古新宇做了热汤面荷包蛋,和关美玉一起吃完,送她去干活儿了。每到关美玉夜班,他不再早睡,一直等到晚九点和关美玉一起吃完夜餐才休息。这顿饭他并不是非吃不可,完全是为关美玉而做的。每次吃完夜餐,他都会坐在花池旁喝一会儿茶水,消化消化再去睡。
这会儿,他站起来刚要回屋,猛然听到一声惊叫从架棚内传出,听声音很像关美玉。他心一缩,紧接着又听到果然是关美玉的惊呼:“你们干什么?来人,来……”他一把抓过窗下的铁锹,狂奔向关美玉干活儿的地方。
原来,刚才关美玉正在干活儿,从暗处闪出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悄悄从她身后走来。她有所察觉刚直起身,两个男人一人拉起她一只胳膊架起她就走。关美玉吓得一声惊叫,喊了起来。瘦高男人捂住她的嘴,恐吓着:“别喊!再喊掐死你!”
古新宇疯一样奔过来,抡起铁锹,从后面一下打到矮胖男人的肩上,那男人“咕咚”一声坐在地上。高瘦男人见同伙被一个男人打倒,又举起铁锹奔自己劈来，忙放开关美玉，往旁一闪。美玉跑回来,躲在古新宇身后,浑身抖个不停。
矮胖男人爬起来揉了揉剧痛的肩，从怀中拽出一把弹簧刀,叮地一声打开,骂道:“哪来的小逼崽子,敢他妈打我。三哥,灭了他。”
古薪宇虽然没打过大架,但见被吓得发抖的关美玉,一股力量由然而生,紧握铁锹大喊:“玉姐!你快走!”
高瘦男人掏出一条三节棍,抡起三节棍搂头便打,古新宇挥铁锹格开,又回来打得高瘦男人一个趔趄。
矮个男人见同伴吃了亏,挥刀扎向古新宇。古新宇往旁一闪,躲过这一刀,却被高瘦男人再落下的三节棍打到头上。他头“嗡”地一下,眼冒金星。就在他晃了一下的同时,矮胖男人的刀捅在他的腹部,先是冰凉,接着一阵剧痛。头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古新宇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想到自己一旦倒下,关美玉肯定危险。他猛地瞪起赤红的双眼,大喝一声:“我和你们拚了!”挥舞铁锹一阵狂劈。
那两个男人的三节棍和刀都被打掉,高瘦男人的手臂被砍出一道口子。两个被他的拼命吓住,转身便跑。高瘦男人边跑边喊:“启哥、快跑!出事儿了!
古新宇强忍剧痛着看他们跑远,回身只问了句:“玉姐,你没事吧?”便再也坚持不住,慢慢倒了下去。
关美玉从惊恐中醒过来,一把抱起古新宇,向四周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啊!救命啊!”
关美玉一动不动地盯着头上、腹部缠着纱布的古新宇,心像被揪着,焦灼、恐慌、心疼交织在一起,眼中噙满泪,却不敢轻易眨动。虽然医生说伤情并不十分严重,可三个小时过去了,三个点滴已经输完液,古新宇却还是没醒来，不免开始对医生的话产生了怀疑。她往了凑了凑，看看古新宇紧闭的双眼,眼球没一丝滚动,心又绞痛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宋春丽扯了扯她的衣服,想安慰她一下,却被她挥手挡开,生怕古新宇醒来的瞬间被错过。
宋春丽却还是安慰着:“别担心了,大夫不说伤得不重吗?”
关美王憋憋嘴哭出了声:“这都几个小时了?他咋还不醒啊?”她拉过古新宇的手,合握在手里,“小宇!快醒过来吧!别吓唬我了!”
马树礼也过来劝:“美玉别哭了,小宇没事儿。”
关美玉哭声反而更大:“小宇!快醒吧!快醒吧!求你了!”
也许哭声惊动了古新宇,关美玉感觉古新宇手动了一下,猛地止住哭,急切地看着他的眼睛,惊喜充斥了她的身心，猛地站了起来。
古新宇眼皮翕动几下,缓缓张开双眼,环视一下四周,定格在关美玉的脸上,眼中满含担心,虚弱地问:“玉姐,你没事儿吧?”就要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的疼痛让他皱着眉,呻吟一声。
关美玉忙按住他,忙不迭地说:“我没事儿!没事儿!快别动!”又心疼得哭起来。
宋春丽和马树礼围过来,异口同声问:“小宇!没事儿吧?”古新宇笑笑:“宋姐、马叔,我没事儿。”又见关美玉还在哭,又不能起来哄,便逗趣儿,“宋姐,我玉姐不只笑起来漂亮,哭起来也是这么美哈。咱谁也别劝,让她再使点劲儿哭。”
关美玉流着眼泪,却憋不住笑了,抹着眼泪说:“这时候也忘不了调皮。”
宋春丽也笑了,扶着关美玉的肩说:“还是小宇会劝。好了,小宇没事儿就别哭了。”
“是啊!都哭一晚上了。”马树礼对古新宇说,“她呀!真让你吓坏了。”
古新宇心疼地看了看关美玉,猛然发现她身上的血渍,忙问:“去玉姐,你也受伤了?伤哪儿了?”起身又牵动了伤口,疼得吸了口气。
“快别动,抻了伤口。”关美玉拦住,忙说,“我没伤。”古新牢指了指她衣服上的曲渍。
关美玉看了看说:“这是你出的血。”古新宇这才放心地笑笑:“没伤到你就好!”
关美玉听他伤成这样,最关心的却是自己的安慰,又一阵激动,鼻子一酸又落下了泪。
古新宇又慌了:“玉姐,咋又哭呢?我肉合着呢三天就好了。不许再哭了,行吗?”
关美玉点点头,擦了擦眼睛问:“还疼吗?”
古新宇笑笑:“你不哭我就不疼。”
宋春丽嗤了一声:“除了那么多血还能不疼？你把我们都吓坏了。你玉姐抱着你都蒙了，就知道哭哇。我忙叫了马叔和几个河南人把你放到车上往医院跑。她上车抱着你还是哭,哭得我们心里直发毛。”
关美玉横她一眼:“他出了那么多血,谁不害怕呀?”
马树礼嗨了一声:“你宋姐也吓够呛,叫我时腿都哆嗦了。”
“能不害怕吗?”宋春丽说,“你这头上脸上,肚子上都在流血,还昏迷不醒,真怕出大事儿啊!”
古新字感觉腹部的痛感比头部大一些，指了指问：“大夫咋说的？”
宋春丽告诉他:“幸亏腰带挡了刀,划了个口子,没伤到内脏,也算老天保佑了。”
马树礼长出一口气道:“是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古新宇想起问:“对了,报警了吗?”
马树礼说:“还没顾上呢。我把棍子和刀藏起来了,等天一亮报警不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