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那金光是什么时候灭的?”说这话时,周远声音已然低了一度,摸不清态度。
“有一会了。”楚长宁顿了顿,瞥了周远一眼后,意味深长的开口:“在你和红袍装×的时候就彻底灭了。”
“嘶...”周远倒吸一口凉气,语气有些惋惜:“白费了一步棋。”
没死在我手上,算是便宜他了。
张世安的死算不上出乎意料,这种时刻被监视着的不稳定因素,一旦有躁动的苗头就很容易被人抹杀。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死之前到底有没有吐出些什么,比如说,这道阵法的其他入口...
“你说,白昭几人会不会也随着刚才那拨人混了进去?”周远抛出疑问,看似有些紧张。
“不会。”楚长宁淡淡开口,抚了抚手腕上的念珠外形的储物法器,从中拿出了一瓶汽水...
闻言,周远也松了口气,他还没糊涂到认不出那几人的地步,不过是试探一句,想看看楚长宁有没有在他们身上动手脚,留下什么追踪的印记。
他现在实力不够,自然要更加谨慎,若是再被那黑袍刺上一刀,这副身体也就彻底毁了。
身体事小,毁了就重新炼上一具,可若是他这冒着丢命风险才洗白的身份没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眼下看楚长宁这副样子,白昭几人估计不在附近,也算是得了点喘息的时间。
周远稍微松了口气,而后非常自然的向楚长宁伸手,一副主人做派:“橘子味的有不?来瓶凉的。”
...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周远自讨没趣准备收手前,一瓶冒着冷气的橘子汽水递了过来。
周远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能有回应,这态度不对呀...
周远这种人很擅长揣摩人心,危机意识更是强的离谱,这种细微的态度转变落在周远眼中却被无限放大,忍不住多想了几分。
他眼中似有探究,瞄了好几眼没发现问题才堪堪接过,却连瓶盖都没敢拧开,犹豫片刻后,终于试探着开口:“你下毒了?”
“滚。”楚长宁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熟悉的语气,这才对劲,周远放心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没等他一口咽下,形势突生变化,裹挟着浓郁臭气的阴霾从四面八方涌入,本就阴暗的阵眼处更显诡异至极。
“是尸臭。”周远突然面色凝重,放出精神力扫视了一圈后,猛地起身,手中已然多出一把长刀:“地下传上来的。”
“我记得,这地方几百年前是个乱葬岗!”
话音落下,楚长宁同样凝重起身,下一秒,两人腾空而起,一双双布满血污的手挣扎着从地下钻出,尸臭自地面被破开后更加浓郁。
而刚刚被他捆成虫子模样限制了行动的秃头却没那么幸运,他被地面下伸出的无数血手紧紧抓住。
紧接着,数不尽的僵硬腐尸从地下挣扎爬出,争先恐后的涌向了地面上那唯一的活物...
见状,周远一阵头疼,忍不住张嘴骂道:“该死的疯子,连这些死了几百年的尸体都要利用,不让人安宁。”
抱怨过后,他很快回归正题,声音压低道:“我感觉,他快坐不住了,否则不会动用这些肮脏东西。”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地盘被尸臭味腐蚀,除非这个地方即将被抛弃!”
楚长宁没有接话,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在周远还未有所反应之时,他已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速度极快。
那道白衣身影彻底消失之际,周远只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随后不断回响。
“带他离开!”
只短短四字,却让他直接愣在原地!
离开?
带谁离开?
楚言?
开什么玩笑?谁知道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件事一旦捅漏出去,怕是那些老家伙的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这家伙不是最看重大局的吗?
就算,他转了性子,那他师门那十几条人命怎么算?
他怎么敢的?
冒天下不韪,犯师门大忌...
周远怔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短短一句,企图从中窥视到他的真正含义。
不对...
不可能!
这家伙不会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吧。